范增與冬落沿著漫漫遠道緩緩而行,路上行人稀。
范增雙手攏袖緩緩說道:“仔細算來,這應當是我與王爺第六次見面吧!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分別了,還真有點不捨啊!”
范增這話,若是聽在其它不知道他與冬落關係的人耳中,那一定會覺得他們兩人是一見如故的至交好友,可事實上卻是,前不久他們才生死相向,分明就是生死仇敵。
冬落冷笑一聲道:“就是不知道讓太傅不捨的是本王,還是這陳國的江山啊!”
范增訝然一笑,直接承認道:“都有,不過還是對這陳國的江山居多。”
冬落沒想到范增竟然會如此……不要臉,不過比起不要臉這事來,冬落還沒有怕過誰,“若是太傅不捨本王的話,大可在洛陽等著本王,本王怎麼說也是大周九君,總有一天會去洛陽的。可要是太傅不捨的是這陳國的江山的話,那本王到是有辦法可以讓太傅你捨得徹底一點。”
范增知道他與冬落再鬥下去,那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且現在冬落手中的牌面還要比他的好,再鬥下去,必定是他傷得要更重一些。
可這優劣只是現在雙方手手上的牌面,真要是落到個人的實力上,那就範增要強很多,范增微嘲道:“先天雷劫這種東西不好扛,特別還是純粹武夫的先天雷劫,除了用身體硬扛別無他法。不像是那些個娘們一樣的靈脩,扛不過了扔點靈器靈寶也勉強可以撐過去的。王爺還是小心為好。”
這靈脩與武修的渡劫方式不同,冬落還是第一次聽說,主要是秦疏雨渡的是靈脩雷劫,他也不知道一個純粹武夫該如何渡先天雷劫。
對於范增能看出他既將渡劫這事,他一點也不奇怪,天劫都快要捱到他的頭蓋骨了,范增一個先天第三層境界返璞境的純粹武夫,要是看不出來,他才有點奇怪。
冬落眼晴一眯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范增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要告訴你有事沒事別說什麼大話。人不收拾你,天會收拾你。”
冬落眼神微冷,淡淡的的說道:“太傅說這些好像與陳國的外部環境沒什麼關係吧!”
范增搖了搖頭道:“沒有,完全沒有,一點也沒有。”
范增全然一副無賴的模樣。
冬落停了下來不走了,站在路邊呵呵一笑,范增無非就是想要看他吃癟,可是他又怎麼會讓范增輕易得逞。
一言不合大不了一拍兩散。
反正長安離洛陽,天高水遠,道阻且長,難不成還怕他范增走了之後,又回來咬他一口啊!
范增也停了下來笑道:“王爺都贏了那麼大一座江山了,就不能在口舌上輸點嗎?”
冬落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可以是可
以,不過本王是送太傅你回洛陽的,而不是來聽你挖苦的。”
返璞境很了不起嗎?雖然說是有那麼一丟丟點了不起,可這也不是你拿來跟老子炫耀的資本。
老子現在雖然跟先天境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可老子好歹也是大周的漢王,你小小一個太傅跟我嘚瑟個啥呢!
范增果然不在提這事,是劫也好,是緣也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命數,渡不渡得過去,看自己也看天,不是他范增一張嘴可以定下的。
范增開始說回正題,既然已經準備回洛陽,那就宜早不宜遲,遲了,洛陽城中那群眼睫毛都是空的廟堂老手,還不知道備了什麼大禮給他呢!
“當初陳霸先在極北之地走的太快了,快到讓極北之地各大級勢力都心生恐慌,害怕下一個被陳國鐵蹄踐踏的就是他們的領土,因此這些級勢力不得不合力消滅他。他雖然被打得離開陳國,可他為陳國留下的敵人還在。這些敵人經過百年的成長,有的已經是極北之地的龐然大物了,我在這陳國的時候,那還沒什麼,可要是你入主陳國,陳霸先之子歸來,所有的仇恨都會被那些個已經成為一方巨臂的人想起,到時候他們會做些什麼,那就難說了。畢竟他們年輕的時候,可是在陳霸先的面前半點也抬不起頭來。”
范增說的一點也不假,冬落也知道此事,陳霸先立國之後,南征北戰,身先士卒,打得極北之地一眾勢力不敢還手,壓得各大勢力一眾天子驕子不敢抬頭。
而現在百年時間過去了,那些不敢還手的勢力在大浪淘沙之後,有的成為了歷史的塵埃,有的卻已經獨立潮頭。那些不敢抬頭的天子驕子有的浪蕩一生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有的卻已經成為了山上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陳霸先的兒子捲土重來了,這些人會不會出手,冬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