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空集結完鎮北城的守衛軍之後,正準備去給他們訓話,但凡大軍出征前,主將都會對大軍訓話,歷陳敵人之罪惡行徑,人人得而誅之,標榜自身是如何的替天行道,行軍的目的是何等的正義。
衛長空一身戎裝在一眾俾將的簇擁下,剛邁出中軍大帳,便有一人迎面而來。
鎮北城城主王鐵木。
鎮北城王家是當年太傅范增從長安派到此督造鎮北城的,在此可謂是根深蒂固,位高權重,而王家在這近五十年來,也是人才輩出。
在軍政一方擔有要職,軍方有羽林軍大統領王鐵山,政壇有鎮北城城主王鐵木。
前一段時日雖然傳出羽林軍大統領王鐵山密謀反叛意圖誅殺漢王的訊息,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太傅並未因此責難王家,相反還加封了王家好幾個子弟,讓其在各城擔任要職。
所以,王家在這鎮北城中的聲望,並未因失去一個羽林軍大統領王鐵山而削弱,相反還得到了提高。
不過,衛長空與王鐵木素來不合。
王鐵木雖然是鎮北城的城主,可對鎮北城委實不太上心,只要城不破,鎮北城十室九空,死多少人他都不會在意。
而衛長空則不然,這鎮北城每一位軍士,從加入鎮北城守衛大軍時,與他的命運就交織在一起了,能不死就一定不會讓他們死。
王鐵木與王鐵山有幾分相像,不過王鐵山的身材要魁梧一些,真如一座鐵山,而王鐵木雖然叫王鐵木,可人並非是那種鐵憨憨,榆木腦袋,相反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精明。
王鐵木呵呵一笑道:“衛將軍,別來無恙啊!”
衛長空皮笑肉不笑道:“王城主日理萬機,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軍營啊!只是很不湊巧,本將軍馬上就要率軍出征了,沒那麼多閒功夫陪王城主了,還望王城主勿怪。”
王鐵木故作恍然道:“你看衛將軍,你這要是不提,我還差點忘了我是來幹什麼的了。”
衛長空嗤笑道:“不知王城主是來幹什麼的?醜話我可說在前頭啊!我這軍營可不是什麼煙花柳巷之地,沒什麼好酒好菜招待王城主,這黃土風沙到是不少,王城主若是下得去嘴的話,那就請自便啊!”
王鐵木面帶笑意的說道:“瞧衛將軍這話說的,本官好歹也是一城之主,怎麼能與你搶吃的呢!太傅看得起本官,特讓本官來替衛將軍帶軍出征,衛將軍還是快些把兵權交出來吧!可別耽誤了本官馳援長安的大事。”
衛長空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說什麼?你帶兵弛援長安?你有沒有搞錯,你會帶兵嗎?”
與此同時,他還覺得有些荒謬,這軍國大事,豈可兒戲,並不是會做城主的就會帶兵打仗。若是將兵
權交給眼前這個連城主都做不好的人,那豈不是將鎮北城的守軍的身家性命交給他嗎?
這,決不可能。
王鐵木正色道:“本官會不會帶兵,就不勞衛將軍擔心了,衛將軍只需要知道,兵部有令,抽調鎮北城一半守軍,一日內馳援長安,因王鐵木領軍,不得有誤就行了。”
王鐵木淡淡的說道:“瞧衛將軍這架勢,莫不是要抗旨不成?我勸將軍你千萬別這樣做,這秋天快過了,正是殺頭的好時機。刀,怎麼也比你的脖頸要快的。”
衛長空怒目而視。
王鐵木老神在在,一副吃定了衛長空的樣子。
王鐵木再次提醒道:“衛將軍,這軍國大事可耽擱不得哦!你若是在不將虎符交出來,耽誤了本官馳援長安的大事,本官有理由相信你,你竄通敵國,賣國求榮,阻礙軍機,本官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衛長空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你不是要兵權嗎?你拿去就是,就看你拿得穩不穩了。”
衛長空一揮手,半件古銅色的虎符便直奔王鐵木而去。王鐵木接過虎符放在手心中摩擦了兩下道:“手感還真不賴,難怪衛將軍捨不得放手了。”
衛長空冷哼一聲,轉身走進了中軍大帳。
王鐵木得意洋洋的笑了笑,以往這衛長空對他愛搭不理的,現在能看到這衛長空的吃癟,能不開心嗎?
中軍大帳內,衛長空並沒有很生氣,而是開啟了一幅長安堪輿圖看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了離長安不遠的子午谷上,低聲的說了句,“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以四萬人將楊國十萬大軍打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竄,接下來就看你關不關得上門了。”
張白圭在攻破了蔣去的防線之後,去勢不減,依舊帶著四萬鐵蹄直衝子午谷而去。
範天擇的大軍才剛剛透過子午谷,外加一里外又有蔣去安營紮寨佈防,就算是漢王大軍奔襲而來,也有蔣去的營寨擋著,於是乎,範天擇自然也有些放鬆了警惕,並未在第一時間組織大軍佈置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