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落遇到的第二個人,正是那個負劍青年。
雖然他在往上爬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可是當他真的見到負劍青年之後,他的內心還是忍不住震顫了一番。
負劍青年三把古劍依舊在他的背上,一切看起來似乎很突兀,但突兀中卻又帶著些和諧。
彷彿他生來就應該負劍而行一樣。
彷彿他就是劍。
這是在他背後的冬落在面對著他的背影時的第一感覺。
在這龍梯重重天威之下,負劍青年看起來雖然有些狼狽,但還不至於寸步難行。
他每往前走一步,原本虛化無數的青山之中便有無數的機緣向他飛來,像是一條條游魚一般,環繞在他的身側。
而他似乎看不上這些機緣,心情好的時候就任由它們四處遊曳,心情不好的時候,便一掌拍散。
管它是什麼靈丹妙藥,仙家術法,說不要就不要。
負劍青年每出一次手,冬落的內心就要滴一次血。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冬落有些哀怨的看著負劍青年。
負劍青年似乎並沒有發現遙遙跟在他身後的冬落,依舊在龍梯壓力下自顧自前行。
步履雖然緩慢,但卻沒有停下。
冬落不由的放慢了爬行的速度,他是真的已經很難再站起來了,可反觀負劍青年,好像猶有餘力一般,不似之前的楚終極,每抬一次腳都要猶豫再三,卻又遲遲無法落下。
冬落自認為以他目前的狀態,若是遇上了負劍青年,絕對討不到半點好。所以他不但放慢了爬行的速度,還延長了在每一階停留的時間。
他不比其它人,其它人無路可走了,還可以退出龍門秘境。
而他沒有路可走了,那就是真的沒有路可走了。
冬落慢悠悠的跟在負劍青年的身後,十餘級臺階他爬得極慢。手上的傷痕好了又裂,裂了又好,他始終與負劍青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們距龍梯的距離龍門都已經不遠了,哪怕是隔著血水與汗水交融著迷糊了的眼眸,他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龍門上那兩條明黃色的龍鱗,在黃昏下閃著耀眼的光澤。
他並未感受到再進一步便是死路一條的感覺,他覺得他還能走,或者說是還能爬。
他現在只能祈禱負劍青年要麼一步進,暴斃。要麼一步退,出去。
承受這龍梯上的壓力就已經夠累的了,千萬不要再在龍梯上給他施加額外的壓力了。
可能是負劍青年終於感受到了冬落的存在,他停了下來。
負劍青年盤坐在龍梯之上,冷冷的看了冬落一眼,翻手從身後抽出兩把長劍來回的摩擦著,聲音清脆刺耳。
冬落離負劍青年相距不過兩級臺階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負劍青年眼神之中的韻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