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孔二愣子的火炮營率先發起了攻擊,榴彈炮在一陣陣轟鳴中準確的在衝鋒中的羅剎人騎兵中間開花,將衝鋒中的羅剎騎兵炸得人仰馬翻。
透過望遠鏡劉鴻漸甚至看到了被炸上天的殘肢斷體,但教兵仍舊保持著陣型繼續前衝,他們的眼神堅毅,似乎死亡只是重生。
“大人,你發現沒,這群羅剎兵與先前的不太一樣?”常鈺放下望遠鏡對身前的劉鴻漸道。
“你信佛教嗎?”劉鴻漸沒有回答常鈺的疑問,而是反問道。
“佛教?不怎麼信吧,但拙荊一到遇到難處就喜歡去拜佛。”常鈺回應道。
劉鴻漸聞言笑了笑,這大概就是華夏民族對於宗教的大致態度吧。
華夏民族絕大多部分百姓對宗教總是敬而遠之,雖然佛教曾經在這片土地上大放光彩,但這其中絕大多數的人不過是臨時抱佛腳罷了。
之所以有臨時抱佛腳這個詞兒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百姓們只有在身處為難之時才會想起拜佛拜菩薩,而平時?對不起,你是哪位?
“那道教呢?”劉鴻漸又問。
“也不怎麼信吧,卑職倒是讀過一點道德經,對道家的思想還是比較認同的,只是卑職公務纏身,根本無法做到清靜無為。”常鈺老實的道。
“這就是了,這群羅剎人想必是教兵吧,他們信耶穌,哦,也就是湯若望信的那個教。
不過湯若望信仰的是ji督教,羅剎人似乎是信仰東zheng教吧,他們還有天zhu教、新jiao。
本王想,這便是宗教的力量吧!”劉鴻漸解釋道。
劉鴻漸對宗教沒有任何褒貶,如果非要讓其選擇個信仰的話,他估計會選擇科學。
但不得不說,擁有信仰計程車兵在鬥志和勇氣上要比普通士兵強上不少。
“卑職知道了,是那個不愛穿衣服的神嗎?”常鈺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初湯若望給他看過他們的神的畫像。
“額……大致就是了。”劉鴻漸腦門上一陣黑線。
幾句話的時間,羅剎國教兵已經硬著炮火又前衝了兩百步,孔二愣子一邊命令榴彈炮陣地繼續開炮,一邊又飛奔至迫擊炮陣地指揮小鋼炮炮手校準方位迎擊敵人。
砰——砰砰——轟轟——轟轟——砰——砰砰——
幾乎是同一時間,戰壕內計程車兵扣動了栓動步槍的扳機,迫擊炮和栓動步槍第一次配合打野戰。
火槍與火炮間幾乎沒有任何的間隙,一排排的教兵還沒有奔襲到大明陣地邊便如割麥子似的倒下。
戰壕內計程車兵們冒著嚴寒鎮定的拉動槍栓,將彈殼彈出繼而又將下一枚子彈壓入槍膛,而後又將槍口搭在戰壕上瞄準射擊。
“大人,栓動步槍當真是厲害呀!就這密集程度,倘若再能增加射程的話,以後咱大明的火槍營豈不是無敵了?”常鈺眼見著羅剎國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興奮的道。
“呵呵,厲害是厲害,但子彈可扛不住如此密集的射擊呀!”劉鴻漸嘆了口氣道。
二十多萬發子彈分配到五千支栓動步槍頭上,一支槍只有不到五十發子彈,照這麼個打法,不出一個時辰子彈就消耗光了,而下一次補給按照時間至少還需七八日的時間。
另一頭的大牧首尼康和杜馬羅德也在端著望遠鏡盯著戰場上的局勢。
杜馬看的眼睛滿是震驚,早便聽聞大明帝國軍隊中的火器十分犀利,先前他還以為是前線潰退過來計程車兵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說的謊,可如今看來那些士兵並沒有說謊。
而大牧首尼康的表情就更加豐富了,作為統帥他必須時刻的保持鎮定,作為羅剎國東zheng教的大牧首他必須保持永遠的安詳。
可眼中的戰爭畫面著實讓他鎮定不了也安詳不了,他分明的看到自己的教徒被炮彈炸上了天,分明的看到迫擊炮揚起的雪花、以及急速射擊的栓動步槍打在教兵身上揚起的血水。
他極力的保持著鎮定和安詳,但臉頰上發顫的肌肉卻出賣了他。
這才多長時間,有二十分鐘嗎,兩萬人,整整兩萬個最忠誠的教徒,就這麼永遠的倒在了戰場上。
天吶!
尼康有些發懵,他很後悔沒有將最擅長戰事的沃德主教派遣到前線,而是將其留在莫斯科與議會的人周旋。
“烏拉~烏拉~烏拉~”
正待此時,大明陣地間突然傳來了震天響的烏拉聲,那是羅剎人特有的口號,如今卻在大明的陣營見此起彼伏。
嘲笑,這是赤裸裸的嘲笑!
尼康大牧首臉色鐵青。
“傳令卡里主教,步兵方陣進攻,要總攻,總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