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羅剎國大牧首尼康也在平靜的等待著使者的歸來。
尼康大牧首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但此時的他臉上充滿著自信,能再次執掌羅剎國的大權讓他也顯得更加年輕,而反觀一旁站著的議會杜馬羅德公爵則是一臉的陰翳。
阿列克謝一世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執掌大權的大牧首打壓下去,而也僅僅是三年時間,阿列克謝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他的無能。
偉大的幅員遼闊的羅剎國,被東方的大明帝國一路從遠東打到中東又打到近東地區,羅剎國目前實際控制的領土只剩莫斯科周邊的數百里土地。
英勇的羅剎人一次次被議會派上了戰場,卻又一次次被大明帝國打敗,三個月前議會終於決定請他再次出山,為拯救偉大的羅剎國挺身而出。
想以最快效率再從國內徵召來十萬大軍是件很難的事,這個時候也只有大牧首所在的教廷能真正的幫上羅剎國的忙了,大牧首擁有的就是宗教的力量,或者說是信仰的力量。
羅剎國絕大部分公民都信仰東正教,作為大牧首,尼康以教會的名義釋出徵兵令,號召全體教民們抵擋邪惡的大明帝國的入侵,並將大明帝國渲染成了罪惡的異教徒。
僅僅兩個月時間,自西伯利亞討回來的難民、以及國都莫斯科周邊就徵集到了十數萬羅剎國青壯公民。
他們高吼著清繳異教徒的口號,發誓要打回大明帝國去。
尼康大牧首的身後便是徵召到的十萬新兵,雖然這些新兵只接受了一個月時間的的訓練,但尼康大牧首堅信這些教徒的勇氣,他們都是忠誠的教徒,為了上帝,他們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再加上大明的軍隊不遠數千裡來此,肯定是困頓不堪,而且此時正值羅剎國最寒冷的季節,他不認為如綿羊般的大明士兵可以發揮出正常的戰鬥力。
只要贏得這場戰爭,羅剎國將再次被教會統御,而作為羅剎國的大牧首,他將再次君臨天下。
至於他們的皇帝,呵呵,一個已經成為階下囚的皇帝,哪裡還有臉面來找他計較。
“大牧首閣下,你認為明軍會同意議和嗎?”羅德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羅德公爵對大牧首尼康一直都沒有什麼好感,作為羅剎國的杜馬,他對皇帝阿列克謝沒有多少敬重,但他必須為議會負責。
說起來羅剎國的皇帝、大牧首、杜馬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極為微妙,羅剎國的皇帝可不比華夏民族的皇帝。
在華夏民族的意識裡,君為天,皇帝是天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忤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在歐羅巴,皇帝往往只是個名義上的稱呼而已,在皇帝以下有議會和教會,還有一眾的公爵、侯爵、伯爵等。
這些公爵、侯爵都有各自的領地和士兵,並且是他們的私有財產,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輕易奪走他們的領地。
如果是要打仗,則透過議會來開會,取得一致結果後擁有領地的領主們方會將士兵集合在一起聽從皇帝的調遣。
也正是這個原因,歐羅巴後來才分裂成星羅棋佈的小國,這期間雖然也有民族意識的甦醒,但不得不說長久以來的舊式分封制也起了相當的作用。
羅德公爵心裡其實很矛盾,他既希望尼康贏得這場戰爭,同時又擔心戰爭結束後他們這群主戰派遭到清算。
為了儲存實力,羅德公爵與議會商議的結果就是,統帥可以使尼康,但只能派教兵,而羅剎國最後的六萬精銳則守衛在莫斯科。
“事在人為,不是嗎?”尼康大牧首轉過脖子衝羅德微笑了一下,笑容中卻充滿著嘲弄。
戰爭是愚蠢的阿列克謝一世挑起的,現在卻又找他來幫忙,真是可笑。
戰或者不戰尼康心裡都有計算,戰的話他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料想明軍在這樣嚴寒的環境裡戰鬥力已經會打折扣,所以他也並不十分擔心。
如果能議和成功,那麼就等同於他勝利了,不論如何他都將結束這場戰爭。
不一會兒,羅剎國使者從明軍陣營返回,表情很是氣憤。
“大牧首大人,明軍的指揮官十分無理,他竟要求您親自前去談判,還要在大明的軍營裡。”使者如實回道。
“哼,聽聞明軍的指揮官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怪不得如此狂妄。”尼康冷哼一聲道。
“那麼接下來如何應對呢?”羅德不緊不慢的道。
如果能議和,議會也不會將尼康再次請到臺上來,現在就看尼康怎麼處置了。
“你再去一次,我要知道明軍的條件。”尼康仍舊氣定神閒,他豈能不知道羅德的心思。
見使者又朝著大明陣營方向跑去,他又低頭對一個主教交代了幾句,讓其準備好應對最壞的情況。
劉鴻漸看這羅剎毛子去而復返,馬上就又清楚這人想問什麼了,於是還沒等羅剎人開口,劉鴻漸便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想議和也不是不可以的,雖然本王沒有看到你們的誠意,但本王決定還是給你們個機會。
這樣吧,將羅剎國除了莫斯科以外的領土全部劃歸大明所有,羅剎國只能保有不超過五萬人的軍隊。
然後再賠償一筆大明軍隊的軍費和撫卹金,至於具體數額,得讓本王派人去了解你們莫斯科的情況再定,如何?
哦,本王忘記了,你做不了主,這樣吧,你回去問問,如果沒問題的話,你們就趕緊回莫斯科去吧,莫要耽誤本王收地盤兒!”劉鴻漸道。
憑良心講劉鴻漸真的是帶著誠意的,因為他並不想直接面對歐羅巴諸國,而且他認為歐羅巴諸國肯定會干預,大明目前還沒有做好全面應對歐羅巴的戰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