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成了終南山玄子,某人卻沒有身為玄子的覺悟。移居至六劍鋒玄子住宅,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佔據著玄子的資源,美名其曰閉關修煉。
有弟子徘徊於門外,請教修煉上的難題,連個鬼影都見不到,幾名弟子慕名來拜訪,等了好久時間,連個回覆都沒有。
當初滕青山一劍敗北,氣焰被拙,便對那套太虛劍法耿耿於懷,而今那人成了玄子,理應指點弟子劍法,說句不好聽的,那套太虛劍法不應該佔為私己。終南山有外化劍法、破滅劍發,再有太虛劍法的話,假以時日,終南山必定一飛沖天。
幾日後,流言誕生,陳長安成為玄子,應以宗門利益為上,享受著終南山的修煉資源,卻沒有任何付出,道理不該這樣。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傢伙,有辱玄子身份。
有一次,沉寂多日的陳長安終於拋頭露面。
看到陳長安的人錯愕了很久,沒人當著陳長安的面數落,場面安靜得嚇人。人們看見陳長安的頭髮花白,面色憔悴,氣色頹然,像極了沒有生機的老人。
少年白髮,沒人願意發生這種事,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不是說還能活個二十年的時間嗎?難不成禁術的反噬已經開始了?
說還能活二十年是高估了,這樣下去能不能活個幾年時間都很難說!
訊息不脛而走,有人感到惋惜,說什麼天妒英才,也有傳言,說陳長安難道要帶著太虛劍法進入墳墓?將死之人,將太虛劍法交出來,是一件大善事,造福終南山,終南山上下都會感激他。
“哼,一群老東西,這個時候還在對我的太虛劍法念念不忘?”
不過,要令他們失望了,我不會是個短命鬼。
公孫虞拜訪了玉面書生,很多長老在場,對於這個外人面色不善,傳言中公孫虞是大虞王朝妖孽般的天才,集王朝氣數於一身。
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病秧子,於傳言中相差甚遠。
“修心道?”玉面書生隨意瞥了一眼,不確定般又多看一眼,目光如炬。
公孫虞自負,自傲,在玉面書生面前終要低頭,聲音卻不低。“我五歲拜入仙門修道,十歲步入靈識境,十五歲化龍成王。後三年始終無法凝聚命格成神,雖如此,於外加相比,我甩了那些天才十萬八千里,我命中天賦異稟,宗主為何拒我?將來整個大虞王朝都是我的,您若助我……”
呼!大廳裡,眾長老一陣騷動,胸口起伏不定,公孫虞年紀不大,竟擁有化龍巔峰實力,早在三年前成王。可以在場的平輩論交平起平坐了,世間竟有如此妖孽的人物。
“大虞王朝是誰的於我何干?至少九州無人敢犯我終南山,我只是放出一句話,九州那些仙門,不敢踏入河以內地帶一步,妖王庭不是很厲害麼,在我面前,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是天賦異稟,在我看來,不過是黃毛小兒的年紀,心境終不穩,難成大器。”玉面書生評價。
“修心道玄而又玄,我見過修心道者,嘗人生百態,於紅塵受苦,不惜輪迴己身,最後落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認得天山師祖。”
公孫虞愕然,神情複雜的抬頭,自己自幼拜入天山學藝,天山老祖威名神魔紀元,年代如此久遠,眼前青衫書生竟識也得!
“天山老祖……”說起這位人物,玉面書生正色道。“天山老祖一手幻術如夢似幻,為了登峰造極,創造修心道。說起來,也夠可笑,後世的天山竟然以修心道為主,幻術為輔。倘若天山老祖尚在,還不得氣得吐血!?”
談笑間,牽扯如此久遠的年代,玉面書生也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幻術和修心道有共通至理,這個時代,修心道當興。”這句話是前人悟出的至理,事實也證明,修心道為主幻術為輔,這才是一條明路。“如此,我亦比陳長安強上不知多少倍,於我眼中,陳長安不過是命不久的修士,何德何能成為玄子?您的眼光未免有些狹隘了。”
念奴雙身為玄女,自然在大廳中有一席之位,聽之,微微皺眉,卻找不出反駁的言語。
玉面書生輕敲桌角,雲淡風輕,仔細一想,便笑了,嘲笑低頭的無知小兒。“大器晚成,厚積薄發,你終究不懂。”敲打桌面的手指,指向念奴雙。“你這徒兒怎樣?”
前幾日早有傳言,越王被宗主數落,越王臉色難看,罵咧咧的下山,正是因為,越王欲給念奴雙和公孫虞牽紅線,才被玉面書生大罵一頓。
公孫虞愣了愣,傲然道:“我此次拜訪終南山,原因有三,其一治病,其二尋求終南山助我,其三,早就聽說終南山玄女貌如天仙,我仰慕已久,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我倆若能結成道侶,他日大玉皇后之位,非玄女莫屬。”
大虞皇后之位,此話震驚當場。
公孫虞不遠千里而來,目的如此明顯。如此看來,公孫虞對那皇位勢在必得,事實上,公孫虞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如今背後有越王支援,如果再得玉面書生支援,整個終南山必定也會鼎力支援。
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玉面書生又笑了,輕蔑的笑。“配不上啊!”
配不上,是玄女配不上公孫虞還是公孫虞配不上玄女,話裡有話,玉面書生又是笑得如此輕蔑。
念奴雙原本坐得心安理得,一席話讓她如坐針毯,不耐煩的神色越來越明顯。現在和公孫虞相比,確實沒有什麼好比較的。他很強,是妖孽般的天才,於是心中不免擔憂起來,師父的每句話,她都要好好思量萬分,若是一步錯,終生錯。
自幼無父無母,師如父,師命如山,倘若師父答應下來,自己將何去何從?想到師父的作風,念奴雙思量過後,終是聞下心。
究竟是誰不配?玉面書生說了。“放眼九州,我敢說,沒人能配我這徒兒。”
一言出,無人無異議,因為這是玉面書生說的話,就算放眼雍州,乃至九州,玉面書生一句話,便沒人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