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撩出,在梁墨的身前輕輕掠過。
不沾寸縷。
“不錯。”東方朔唇間叼著一縷髮絲,白齒配紅唇,竟是顯得有些血色的殷紅。
“我不會留手的。”梁墨瞥了一眼鳴鴻刀的刀尖,緩緩抬起手臂,七星龍淵劍尖直指東方朔。
“不需要留手,”東方朔雙手執刀,腰身半弓,整一猛虎出柙之勢,手中刀刃隨時會暴起而上,斬向梁墨。
一靜,一動。
“折霜。”先動的,是梁墨。
一劍折霜,此時已經是沒有了靈氣的支援,自也是沒了之前的天寒地凍。但是那劍身上散發出的凜冽劍意卻也令人徹骨生寒,一絲一絲,沁入到東方朔的骨子裡。
但這很快便被一股磅礴的戰意所擊潰,絲毫不得寸進。
“借平安!”東方朔一刀揮出,不再是之前的虛假試探,結結實實一刀斬在了七星龍淵的劍刃之上,綻出一長串的火花來。
多好似那星夜流火、白晝璀璨,絢爛,而又短暫。
卻也足夠。
只是一個簡單的擦過,七星龍淵上傳來的巨力震得梁墨手腕發麻,險些是將七星龍淵脫出手去。沒想到這輕描淡寫的一刀,居然是蘊藏瞭如此強大的爆發力,再東方朔單薄的衣衫下,到底是藏著怎麼樣的力量?
不過呢,梁墨不知道的是東方朔此時也是被那一股劍意入骨,整條胳膊都像是在冰川水中浸泡過一樣,乏力非常。
刀劍之間,千川之別。
“雨榭!”梁墨手腕翻飛,突然一手從未使過的左手劍刺向東方朔肋下,毫不留情。
“水星。”刀鋒雖利,卻也可秋波跌宕,峰巒婉轉,每一擊都像是瀑水飛流三千丈,刀不可斷、劍不可止。但是每一次衝擊卻又落勢萬鈞,任是梁墨也不敢大意,每一劍都是恰到好處,停波止浪。
就好比這雨中樓榭,雖是孤身,卻也挺立,更是四面周全。
週週轉轉,生生不息。
“不知來者何人,能將劍意醞釀至如此地步,當是後世絕代之人吧?”東方朔手腕翻轉,手中的鳴鴻刀背到身後,依舊是伏著腰,卻也正眼看著梁墨。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了哦,哪怕是在他的那個時代,能將劍氣醞釀到如此地步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實屬有緣。
“梁墨,世間塵埃人罷。”梁墨沒有選擇報出“李白”之名,而是堅持以自己姓名於世,哪怕是無人可知。
“有意思。”東方朔嘴角上揚,手裡的鳴鴻也不再收斂,刀鳴似雀唳,好有紅霞破天去,驚了世人,擾了天人。
紅雀東飛去,驚濤萬里來。
“開!”
一刀拔開,乘浪而來。
好一勢驚濤駭浪!
梁墨靜靜地舉起七星龍淵,劍尖朝上,隨後是一記簡單的滑落,劃出一個半圓。
“蝕日。”
硬碰硬。
這一刀沒有萬里驚濤,卻有奔流之力,一刀直斬梁墨,其速度快到常人難以以肉眼看出其劃過,只剩下刀鋒之上的寒光還在空中留下些許殘影,讓人知曉這裡有一浪驚濤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