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本尊。
這個名號放在外面可能沒什麼,但這要是放在了山城裡面,那可就不一般了。
“範先生。”梁墨聽到范蠡這個名字也是有些吃驚,但也是意料之中罷了,簡簡單單拱了拱手,再沒有更多的表示,神色中更是有著極強的敵意。
他們剛進山城的時候見過所謂的“范蠡”,不過當時他就感覺出來那個“范蠡”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空殼罷了,骨子裡絲毫沒有那種“大家”的風範。
“不知道範先生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的侄子呢?”梁墨輕輕地將柳明凡護在身後,一旁的楊晗也是湊了過來。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盤古天煞!”范蠡也不和眾人擺龍門陣了,開口便是驚雷一道。雖然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喝口水那樣,但是這幾個字裡面的資訊量可就有些大了。
盤古天煞,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天煞了。驚動他范蠡,那也不算是小題大做。
梁墨將視線轉移到冥的身上,詢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無奈,得到的只是冥的一個攤手。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是為了這個猜測,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來見識一下這小子。”范蠡看出了梁墨的意思,也不給兩人心裡添堵,十分爽快地就說明了來意。“你們都是老人了,不會不明白盤古天煞的意義。如果它真的是盤古天煞,那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我絕不能繼續讓他在山城逗留下去。”
范蠡的字句間還是那樣的不溫不火,絲毫沒有逼迫的意思。可是那一個個生硬的、死了一樣的字,卻壓在柳明凡的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座四個人,都不是很好受。
“範……”
“我這小城,人雖不多,但也是有千家門、萬戶人。幾千年了,這裡不曾有過紛擾,我不能因為這小子一個人葬送了整個山城!”范蠡輕輕叩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連帶著所有人都心一起,沉了下去。
“我會將這小子的東西一併還給他,這可還是千年來獨一份的。”說完,范蠡低下眼,不再理會。
這個名垂千史的商人,第一次去做一個虧本生意。
每個人在進到山城時都會將自己的盡數修為和靈根交給范蠡,作為自己進入山城的代價。而這些所謂代價呢,又會被范蠡吸收,匯入結界之中。這也就是為什麼破酒巷裡的那些人想要脫離山城卻又不能夠。失去了靈根的他們離開山城以後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不需要多少年就會化作一具枯骨。
但也有例外的,就像柳明凡這樣,靈根只是被封印在范蠡的手裡,卻沒有受到傷害。
不是他范蠡仁慈,留了柳明凡一命,而是他范蠡不敢。范蠡雖然是一直想要一個強盛的靈魂作為自己結界的節點之一,但是他也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盤古天煞的魂魄,就算是得天獨厚,可拿在手裡那也只是催著去死。
柳明凡藉著餘光瞟了一眼冥,他坐在梁墨的對面,雙手攏在袖子裡,沒有急著開口,卻也沒有迴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場面陷入一片死寂。
“那個,你,去破酒巷幫我買一壺酒,帶著這個去。”梁墨突然取下背上的七星龍淵交給楊晗,對他比了比手。
逐客。
“好嘞!”楊晗興沖沖地接過七星龍淵,屁顛屁顛地就拋了出去。她又不是傻子,見到范蠡對他來說已經是超出了規則,在之後范蠡說出的那些話雖然他聽不明白,但是這本就是他不該知道的!
現在有機會逃出這個是非之地,他自然是樂得所見。
剩下的四個人,一人一個方位,就這麼繞著桌子,茶水也看不見一杯。
“說吧,怎麼樣才能留下小凡。”梁墨開門見山,一點也不和范蠡含糊。他是李白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做回了梁墨,也還是這樣。
“呵呵,果然都是聰明人。”范蠡也沒有藏著掖著,樂呵呵笑著,露出了他這老狐狸的真面目。
他可是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