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旖長風破浪來,獨遊百里入擁懷。
杭城今日颳起了一小陣颱風,不烈,但也不緩,正好騙得些許清涼。
也許是江南煙雨多養人,即使是看見這將我衣袍吹得獵獵作響的狂風,也覺得是如此溫柔,擁我入懷。
我懷有十分,三分給了天地,三分給了柔情,還有四分,等待著那個遺失的人。
等待了片刻,一場雨比她先來了些,有些迫不及待。
這雨約莫是等我太久,給出的擁抱竟是如此熱烈,好似滲透了衣衫還不得滿足,偏要滲入到我的靈魂才肯作罷。
這當然是不允的。
這時候雨小了許多,變得細密如絲。
我又往前跨了一步,離屋簷遠些,離風雨近些。
離擁抱更近些。
正如那個迎著擁抱而來的女孩。
“先生,來杯茶。”女孩捋了捋耳邊溼漉漉的鬢髮,衝我笑了笑。
我也想回敬她一個微笑,可是我卻笑不出來。
其實,往事已成空,不如不相逢。
“請。”
我突然覺得這風雨,有些涼人。
“姑娘是想喝點什麼呢?”我站在櫃檯後,靜靜地看著她。
願意擁抱天地的女孩,總是值得多看幾眼。
“浮生。”她遞給我一張卡片,像是某個中學的食堂飯卡。
我突然覺得懷中的天地在遠離,柔情也在散去。
涼人多喜雨,細雨多涼人。
“好。”我為她取出了茶簍。
煮茶時,她和其他茶客一樣,會看著我沖洗茶具,看著我泡茶,看著我,思考過去。
我叫江燭,江心燭火的江燭。
這個故事,從去年的五月三十一好開始,也就是今天。
今天是我和他相戀的一週年。
也是分手半年整。
女孩笑了笑,有些苦澀,但好在並不勉強。
“始於荒唐,終於荒唐。”
對鏡以自嘲。
這段戀情開始一點都不浪漫,反而很狗血,甚至是荒唐。
但過程卻是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