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我雖然表面看上去無所事事,但精神上並不渾渾噩噩,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並且並不懶惰。
但世事是在隨時發展變化的,我們總覺得許多東西順其自然就好,但自然除了有日夜更迭四季變換之外,自然還有風雨雷電地震海嘯,自然是最不聽話的東西。
袁澤回來了,剛開始幾天,我們還是照常吃飯約會,隨便聊些東西,或甜蜜或平淡,和平常小情侶沒什麼差異。
我不習慣在外面過夜,家裡有王美麗住,也不方便留袁澤過夜,所以這麼久以來,其實我們也沒正兒八經發生過什麼。他不急我的急,這都無所謂的事情。
我和袁澤發生過一次不算爭吵的爭吵,是因為我不誠實。
李拜天打算正式進軍婚禮策劃這塊領域,已經聯絡好一個國外培訓機構,打算去美國生活半年,學習導演攝像之類的東西。
出國麼,顯然他又必須惡補英語了。李拜天人不笨,雖然基礎打的不好,但現在端正態度開始學習,成果還是有一些的。
晚上我被他押到家裡補習英語,突擊一些專業詞彙,我對這個專業接觸不多,也得陪他一起看出瞭解,才知道那些方面必須加強。
就這麼泡了兩三天,袁澤正好外出打球,我也不用出去約會。
這天我還泡在李拜天家裡,頭挨著頭給他講片語用法,講得很專心。放在茶几那邊的電話響了,我並沒有著急去接。因為沒誰找我有急事。
直到把這個片語講過去,我看到是袁澤打來的電話,於是給他回過去,袁澤問我:“在哪裡。”
我想都沒想,“在家啊。”
“哦,”袁澤應一聲,“幹什麼呢?”
我看了眼那邊啃筆頭的李拜天,說:“在看書。”
袁澤略略猶豫,說:“你看書不開燈?”
“啊?”
“我在你家樓下,大門鎖了,我進不去。”袁澤說。
我也沒怎麼解釋,關鍵覺得沒什麼可解釋的,第一,我跟李拜天沒幹啥不正經的事,在我的觀念上,在李拜天家就等於在家,這不門挨門的麼,再者就是,說來話長。
我們這是高檔社群,安保很好,進門要刷卡。白天的時候,大門經常是敞著的,但到了這個時間,就上鎖了,沒卡進不來。
我跟李拜天隨便打聲招呼,下去把袁澤接上來,他臉色不大好。
進電梯以後,也不怎麼跟我說話,我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感覺,問:“這次出去很累?”
他搖搖頭。
我觀察了下他的表情,感覺他有點不開心。但具體猜不出來是什麼地方不開心,雖然我懷疑是因為剛才電話裡的內容不開心。
進門以後我還是解釋了,我說:“李拜天要去美國,找我幫忙補習下英語……”
“你為什麼跟我解釋?”袁澤問。
“因為……我不是看你不高興麼。”我說。
袁澤問,“你覺得你解釋了我就高興了?”
我就不知道他想怎麼著了,原諒我確實不太懂男人的心,我要是很懂男人的心,以我周問雪這個乾脆利索的性格,就不會把自己的感情搞得這麼亂七八糟。
我不說話,袁澤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強調一下。我哪裡有騙他,我當時就那麼自然地一說,而且我覺得這是小事兒啊。
袁澤又審問我,“我告訴你我媽肝硬化那天,你當時在家麼?”
“當時……”我有點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天了,等我想起來就是李拜天撿錢的那天,袁澤接著說,“你肯定不在家。”
“你怎麼知道?”
他面色嚴肅地說,“你跟我說你在家已經躺下了,你每次躺在床上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會訊號不好。”
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知道,因為除了跟袁澤,我沒跟誰躺在床上打過電話。而袁澤並沒有向我反應過這個問題,即便訊號不好,他聽不清我說話,都講究聽著,因為不想讓我為了和他聊天,就從床上爬起來。
我只能再解釋,“那天是因為……”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袁澤並不打算責怪我什麼,我本身也不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人,真就這麼兩次,而且不是出於惡意的。
袁澤卻不這麼想,他問我:“為什麼一跟李拜天有關係,你就不跟我說實話呢,你實話說我又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