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只抱著我。
我搖頭,“你不要逼我,我已經有飛揚了,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我終於明白,王昭陽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你讓我無法抗拒”,理智和道德告訴我們很多東西,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為了做一個還算好的人,我們給自己設立了很多條條框框,可是總有些東西,像利刃,不受控制並且殺傷力極強,輕易就能刺破這些框架。
我覺得我已經快被刺破了,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我的生活再也有那麼多的改變,我一直想過的,就是最普通最平凡的那種小日子,沒什麼大風大浪大轉折。
王昭陽可能眼睛也酸了,掩飾地輕笑,他說:“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我忍不住吼,帶著哭腔地吼。轉過身,我看著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王昭陽抓著我一隻胳膊把我穩住,露出一個頗滄桑的笑容,他說:“你不明白,我只要你好。”
我搖頭,我確實不明白。
他說:“前提是要你過的好,”目光抖動,“我愛你,也是要你過的好。記得麼,如果你好,我希望你更好,如果你不好,我會讓你好。”
我抿著嘴巴,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我覺得王昭陽真***偉大,最悲催的是,他的這份偉大,我找不到出口去珍惜,我沒有信心能好好珍惜,我已經辜負他一次了。
他抱我,讓我趴在他肩膀上無聲地哭,拍拍我的背,“聽話,先跟我去看病,那些東西現在都不要想,你什麼都不用想。”
這病到底還是乖乖看了,跟著他去繳費,去做檢查,他走在我的旁邊,在每個拐角的時候,伸手拖著我的背,總是讓我走在貼牆的一端。
去驗尿,他把尿樣那麼自然地拿在手上,殷勤地做著每件事情,然後把我送到病房。
醫生開始給我掛水,我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變成一個病人,很快就找到了病人的狀態。我今天身體確實虛,剛才哭了,又消耗了元氣,累得很。
王昭陽勸我睡覺,他說他給我看著。
於是我睡了,睡得很舒服,睡覺的時候真的什麼也沒想。只是這個時間的醫院還是不夠安靜,睡一會兒會醒那麼一下。
微微睜眼,王昭陽在視窗那邊打電話,“你說的我考慮好了,我們有空去辦手續。”
看著他的背影,一如往日那般挺拔,他的頭髮他的耳朵他的肩膀,都是我觸碰不到的依靠。
他是個人,縱使他很愛我,愛得毋庸置疑,也有他需要面對的現實,他必須去經營的生活。我們是在掙扎麼,還是在掙扎著學會妥協。
顯然,他已經學會了。
愛,是心裡的事情,而生活才與**息息相關,沒有**,一切都是空談。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現實就如同掛在我手背上的吊針,輕輕將我束縛,我是個病人,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陷進了一個迷,一個叫“過的好”的迷,但我走錯了路。
打完電話,他回到我身邊,我輕輕閉上眼睛,我心裡並沒有多少話要和他說,他對我的好打心眼裡對我的祝福,我感激。可感激,有時候真的毫無意義。
他用手指輕觸我的臉龐,儘管閉眼,我想我大概能想象他眼底的笑意。時間不知道是幾點了,這點滴打得很慢很慢,據說這樣對身體好。
打完了,王昭陽並沒有親自動手給我拔針,去叫了護士,小聲問,“今天還有麼?”
護士說沒有了,王昭陽又問了些關於治療的東西,護士說拿了報告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是常規治療手段,做個小手術就行了,一般兩個星期就恢復了。
這些其實我都在聽,但是沒有睜眼。
護士收好東西走人,王昭陽緊緊按著我的手背,防止淤青。我每次打針都不會好好按,手背總要青很長時間。
感受著他指腹傳來的力量,想著看病的時候,王昭陽對醫生說的話,他說我是他老婆。如果真的是,該多好,我甚至在假裝是,在他的懷抱裡生活,我該多麼平靜而幸福啊。
不能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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