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揚這句話,神奇地一掃我內心陰霾,真的是把我逗笑了。
我也不想再跟他惱了,唸叨一句,“說什麼都信。”他在那邊傻傻地笑。講了很久電話,春晚我就沒怎麼看,陳飛揚在跟我聊以前訓練時候的事情,爬山涉水的,聽上去很辛苦,但又覺得挺熱血的。
謝婷婷兩口子還給我留了個任務,要求我除夕的時候,無論如何得下去放掛鞭炮,新房子的第一個新年麼,那兩口子還是挺好些傳統講究的。
眼看就十二點了,外面鞭炮聲已經響起來了,我也準備好買來的鞭炮,找打火機準備下樓。現在都是小高層,放炮已經是偷著幹了,肯定不能跟我們以前住的地方似得,隨便亂放。
陳飛揚來敲門,看這小模樣是喝多了,外面很吵,他醉紅著臉,手撐在門框上,一派演偶像劇的模樣,“他們讓我來跟你放炮。”
這話我聽著有點彆扭,我怎麼感覺,謝婷婷兩口子的原話,可能不是這麼說的。
關門,電梯門開啟,裡面燈壞了,陳飛揚看一眼,說:“我剛才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今天要不是有個男人陪著,這電梯間我還真有點不敢進了,不過陳飛揚給人很陽光活力的感覺,有他在我也不怕。
電梯門徐徐關上,黑洞洞的,是有點嚇人。陳飛揚手裡沙沙響,是在弄鞭炮的火捻,他說:“看不清,你把打火機按一下。”
我於是按了下打火機,這貨喝酒了,眼神不大好用,對著打火機著涼的光,把手裡的鞭炮拿得更近一點,然後一個不小心,打火機把火捻點著了。
然後。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那絕對是一場噩夢,我們兩個人在黑咕隆咚的電梯間裡,享受了一掛二百響的鞭炮。鞭炮炸起來是沒章法的,這裡躥一下那裡竄一下,電梯間裡就這麼小,那瞬間的電光火石,簡直給人一種搞不好要穿越的錯覺。
不過我還好,被陳飛揚擠在角落裡,用自己手捂著耳朵縮成一團,手外還有一雙大手幫我捂著耳朵。我大張著嘴巴,什麼也沒想。
直到整掛鞭炮炸完,我還沉浸在恐懼之中,兩條腿已經開始哆嗦了,陳飛揚捂在我耳朵上的手鬆了松,似乎已經僵住了。
電梯門開了,我們倆逃命似得跑出去,忽然反應過來,跑出來幹啥,鞭炮已經放完了。
大眼瞪小眼,我看見陳飛揚衣服上的破洞,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我沒事兒。他那臉已經被嚇得煞白,我估計我臉色也不好看。
“你沒事兒吧?”我問。
他迷茫地看著我,好像沒聽清。我就傻眼了,這哥們兒不會被炸聾了吧,陳飛揚掏了掏耳朵,搖搖頭,“沒事兒。”
他脖子和手背上被炸了幾個洞,也不嚴重,小範圍皮開肉綻,我身上確實是沒事兒,被他護著呢。回到謝婷婷家,我去找了碘伏什麼的,讓陳飛揚先在沙發上趴著,然後我一點點給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