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未來,他們一步步計劃著,一步步變化著。
王昭陽籌了一筆錢,是創業啟動資金,等學生填報志願以及錄取一系列事宜結束,他就出發去做該做的事情。
所以這個夏天,王昭陽也過得比較閒散,在家上網打個遊戲什麼的。聽說燕小嫦在網咖做收銀,他心裡也沒什麼想法,這孩子是必須自力更生的,出來工作也是好事兒,只是網咖環境不太好,希望她不要學壞。
跟學生在網路上有交流,燕小嫦不是唯一一個,年輕老師麼,走出學校,大家簡直就是朋友,聊聊QQ之類,很正常。
他一直在努力,把燕小嫦放在和大家都相同的位置上。
有個朋友,在本市的藝校當老師,不是什麼正經老師,暑假這段時間,就得忙招生。這種學校不正規,基本是那種給學費就能擠上的地方,王昭陽有空的時候,幫朋友跑招生的事情,對著學校有了些瞭解。
當時也沒多想什麼。
填報志願的時候,燕小嫦如期沒有出現,看著教室裡在七七八八在認真的考慮的學生,王昭陽無奈地笑了笑。
她果然是這樣的女孩子啊,一個如果決絕的,如果確定沒有希望,就一點指望都不抱,而免得讓自己失望的女孩子。
這個女生,似乎無論對自己還是對這個世界,都很絕情。
志願都交上去了,燕小嫦再一次白卷。王昭陽也並沒有真的幫她填,後來那麼說,就是隨口一個說法。
他確實沒打算再管更多的。
一天在網上和燕小嫦打泡泡堂,那天比較順手,玩兒的時間晚了些,一看錶,十二點多了。
他問她,“你怎麼還不回家睡覺?”
她說:“我明天早班,六點。”
“那晚上不回去了?”隨口關心。
燕小嫦說,“一會兒搭兩把椅子,隨便躺躺就行了。”
忽然感覺有點心疼這孩子,無論是誰,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過這麼苦逼的沒意義的生活,他都會覺得心痛。
想想其它的學生,此刻瘋玩兒的瘋玩兒,享受的享受,憧憬著美好的未來,而燕小嫦這樣無望的生活著。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他也是泡過網咖的人,見過那些社會流氓,三更半夜在網咖騷擾姑娘,這社會是很亂的,他知道。他甚至會想,燕小嫦現在到底是什麼樣了,在她離家出走,和那些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的時候,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下去,她變成一個沒追求混日子社會女青年,被玩弄欺騙,甚至很可能走上不堪的道路。
她也許已經不再是個純潔的女生。
關掉遊戲,又是一陣沉思,藝校朋友在QQ上叫他,“你還能想想辦法不,我這邊任務又沒招滿,差一個少提四百。”
“我這有個學生……”忽然激動了,他飛快打字,讓對方把那邊的專業給自己講講。
他記得燕小嫦學過舞蹈,而舞蹈,在他眼裡算是個技術專業,一個人身體上有本事,只要能屈能伸,怎麼都能養活自己。
為了這個名額,他墊了四百塊定金,其實就是被朋友賺走了,從朋友那裡拿到通知書的時候,他心裡也替燕小嫦捏了一把汗。
她養母會幫她麼,一年近一萬的學費,這個女人有沒有?
王昭陽打算親自跟吳玉清談談,其實也沒什麼,如果你出面說幾句話,真的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何樂而不為呢。
QQ上聯絡燕小嫦,然後去網咖送通知書。
已經很久沒看到這姑娘了,王昭陽並沒有想過她會怎麼變,但眼前的畫面,卻讓自己看著如此憤怒。
她穿著露肩的T恤,光腳光腿縮坐在椅子上,一副沒精打采頭昏腦漲的樣子,手裡夾著一根菸,雲霧吞吐,搖頭風扇將凌亂的髮絲吹得一揚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