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劉舒雨?”李拜天的語氣重了點。
我:“嗯,就是她。”
“哎喲,我真,啊,哎喲……”
李拜天一臉發出好幾個類似嘆氣的語氣詞,我聽著覺得有點茫然,笑著問,“你怎麼了?”
李拜天又嘆口氣,自嘲一般地輕笑一下,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說:“你到底還能不能來了?”
我猜測李拜天現在的動作,應該是用手扶著額頭,非常頭疼而無奈地樣子,短暫思考過後,他說:“去,我明天就去,你等著。”
之後也沒說什麼,我把電話掛了,袁澤問我李拜天怎麼說,我說:“他說明天就過來。”
袁澤也無奈地笑一下,好像有些失望的樣子,搖搖頭,“他還真是滴水不漏啊,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留。”
我衝袁澤吐了下舌頭,把手機扔給他,到房間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袁澤先起來弄壽司,我醒了吃現成的,簡單收拾一下,陪他去他在這邊的學校逛一逛。
和袁澤走在路上的時候,有種異樣的感覺,他至少比我高半個頭,其實他這身高,在我們那個年代,絕對算高的了。就是在日本,也一樣是高的。
而且袁澤長的好看,有練體育的那種硬漢氣質,但又氣質內斂不粗野,走路上總有女學生會看。
她們看看原則,就會再看看我,早知道我今天就把最漂亮的衣服穿出來了。反正我讓看得挺不舒服的。
我說:“袁澤,跟你走一塊兒實在太有壓力了。”
“嗯?”他投來不解的目光。
我說:“你看不到那些女生都在看你麼?”
他了然地笑笑,“沒有,他們是看我像藤木直人。”
“藤木直人是誰?”原諒我這個山炮。
“花澤類知道麼?”
我點點頭,“流星花園,周渝民?”
袁澤對我有點無語,留著一絲耐心,說:“日劇版的。”
“沒看過。”
袁澤繼續無語,“那你大學這四年都在幹什麼?”
我們同學有專門看偶像劇的,日劇韓劇泰劇,反正什麼都看,只要有帥哥就看。但是我想想,我從小到大,似乎就沒怎麼研究過這些,連當初紅極一時的《流星花園》啊,《經愛情進行到底》啊,甚至連《還珠格格》,我都沒有從頭看到尾的,最多就是在那些花裡胡哨的筆記本上,見過他們花裡胡哨的照片。
而我大學四年在幹什麼,學習,跆拳道,業餘生活就是,陪李拜天。
這麼說來,我感覺我的青春滿是遺憾。
袁澤評價,“難怪這麼欠缺小女人氣質,你得補補課了。”
下午我們去機場接到了李拜天,他什麼都沒拿,行李昨天我已經給帶過來了。袁澤李拜天一見面,現實很兄弟的對了下拳頭擊了下掌,然後李拜天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那個目光依然十分複雜。
好像有種憐惜,有點擔憂,有點無能為力。
我才一天沒見他,我一點都不想念他,這是一定的。我問李拜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拜天搖搖頭,還是不想說。
之後的幾天,我們三個在玩兒,從東京到橫濱、名古屋、大阪,一直到神戶。李拜天拍了很多照片,很多我和袁澤的合影。
最後一天,我們摩耶山頂的掏星臺看著神戶港的夜景,李拜天深深地望了眼天空,惆悵嘆息,“哥們兒好日子到頭啦。”
我和袁澤不說話,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目光齊齊面向他,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說:“劉舒雨來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們猜是誰的……”
我和袁澤的目光就更驚愕了,看著這個一身落敗氣質的李拜天,答案自然不言而喻。我的心情,在一瞬間亂成腳下這蒼茫的夜色,星星點點閃爍不寧,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李拜天看看腳下的萬家燈火,我們就站在邊緣,一腳向前,就會從山上跌落下去,“我打算從這兒跳下去。”
說著,他向前一個大跨步,做出一個跳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