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澤是個實在人,給我講了件實在事兒。
什麼所謂的乾妹妹乾哥哥,那就是比備胎還齷齪比小三還曖昧的存在,袁澤說:“那時候都是小孩兒,會認乾妹妹乾哥哥就是因為順眼,順著順著,說不定就順一塊兒去了。”
我說:“那麼順眼怎麼不直接追啊?”
袁澤又說,“那是還不夠順眼。比方你,特別順眼。”
我就不懂了,笑著問,“我到底怎麼順你眼了。”
他想了想,說:“其實你那時候真不算漂亮,但是也不悶,就是一看就覺得挺踏實的,想娶回家當老婆的那種。”
“你那時候才多大,就惦記著娶老婆了?”
他笑,又說了句實話,“我媽以前給我算命,說我會和一個眼睛有問題的女人結婚,我第一天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有點兒眯縫眼兒,我才多看了你兩眼。”
“什麼呀,我那是被太陽曬的。”我眼睛是不大,可是你也不能說我眼睛有毛病啊。袁澤看我激動了,就笑了笑,說:“不過你眼睛雖然小了點兒,但是形狀挺好看的。”
“你眼睛才小呢!”我不服地說了一句,繼續吹頭髮。袁澤搖頭輕輕微笑,那表情很有寵溺的味道。
老實說,我雖然不是沒接觸過男人,比方李拜天那種胡打胡鬧,比方黑帶學長那種體貼關照,但其實內心裡並沒有真的感受過,被一個男人寵的感覺。但是袁澤會給我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個小孩子,他什麼都能包容。
和袁澤相處,會讓人心裡平靜,而跟李拜天在一起,心思總是很複雜。
“對了,有件事兒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袁澤問。
我好奇地看著他,他說:“你記得高三補習的時候,有幾個女生打你麼?”
被人打,到底還是有些丟人的,事情過去很久,我心裡其實已經不在意了,但袁澤這麼一提,我還是微微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我看著他,他告訴我,“後來我專門問過,打你那幾個女生是劉舒雨找的。”
“啊?”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袁澤。
袁澤從我的反應中,確定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多嘴了。我走到袁澤旁邊,有些激動的問,“那她為什麼啊?”
袁澤坦白回答,“所以我一直覺得李拜天喜歡你,那時候劉舒雨是李拜天女朋友,要不然你也沒得罪過她。”
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是隻有袁澤說的這一種可能性,因為要是沒有李拜天,我和劉舒雨是根本一點交情都沒有的。我們見面,也從來都是在李拜天在場的情況下,每次見面都還是蠻客氣的,雖然沒什麼話可說。
“那後來呢?”我問。
他說:“我遇見劉舒雨的時候問過一次,她不承認,後來我們就沒聯絡過了。後來見面,我不是也不跟她說話麼?”
“為什麼?”
“我覺得這小姑娘不上道,其實那時候吧,不懂事兒,打個人什麼的,也正常的。我跟李拜天不還打過,但打了不承認,我覺得沒必要,有誤會就解開唄,真有仇,就那樣唄。但不承認,我不喜歡這樣。”
我覺得袁澤很上道,我們倆對這種的看法實在是太一樣了,比方劉舒雨找人打我,這事兒要是讓我跟她攤開了講,我雖然會記恨但我也能理解。王美麗就是這麼一人,但王美麗打人,從來都是自己直接上,不帶遮遮掩掩的。
時至今日,那幾個巴掌對我來說,也著實是沒什麼了,我於是評價了一嘴,“我怎麼覺得劉舒雨這女的,陰氣兒森森的。”
袁澤搖了下頭,該說的他已經說過了,對於女人之間的恩怨,不打算多做評價。
雖然我現在不可能再去找大著肚子的劉舒雨還幾個嘴巴了,不過我心裡還是想對這件事情做個了結,於是我拿袁澤的手機給李拜天打了個電話。
“忙什麼呢天爺。”我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雖然是出行的第一天,雖然什麼都沒幹,但和袁澤在一起,讓人覺得舒心,不鬧心。
李拜天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家裡躺著。”
“哪個家啊?”
他說的是,“咱家。”
“咱家”,就是我和李拜天只隔著一塊門板的出租屋,出租屋裡常年有人來有人去,我和李拜天住了大半年,已經是資歷最老的租客,其它新來的對我們都客客氣氣的,那地方已經算是我們的地盤兒。
平常我們倆在外面,也是親切地說,“回家。”
我說:“你忙完啦?”
李拜天微微嘆口氣,很發愁的樣子,“沒有,早呢。”
“哦,我得跟你說個事兒。”
“嗯。”李拜天不輕不重地回應,我猜他現在應該是倚在床上,一臉惆悵的模樣,大約心情很亂,但願意把耐心分給我。
我說:“我剛知道的,袁澤告訴我的,你記得當年在學校有幾個女生打我,袁澤說打我的女生,是劉舒雨叫去的。”
“啊?”
“這麼吃驚幹什麼,你這家教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