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河邊上刺骨的冷風鑽心刮骨的灌進來,好像千萬把刀子沖人的眼睛脖子臉蛋狠命亂扎,付戰寒沒有皺得愈深,沉聲低喝:“小煙,你別亂來!”
“嘔——”
裴飛煙半個腦袋伸到車外,一陣搜腸刮肚的狂吐,黃白混雜的穢物迎風吹散,其中的八成結結實實糊在勞斯萊斯幻影那精工烤漆的車門上!
付戰寒頓時閉嘴,臉色發青。
踩著油門的動作不知不覺越來越深,幾乎踩到最底,直到時速表迅速爬升到200。
裴飛菸頭發被吹成拖把亂飛,幾乎被風甩著回到座位上,頓時整個人委頓在座椅上。
車子好像一把利刃切開黑夜,直接衝到槿園正屋門口停下。
辛伯領著傭人們慌慌張張列隊衝出來,也算他們反應快,這麼短時間竟然都穿戴妥當了。然後他們見到付戰寒橫抱著裴飛煙下了車。
“先生!太太!”辛伯見裴飛煙滿臉通紅,昏昏沉沉的睡著,大吃一驚。
再看到那精彩紛呈的車身,更加表情精彩。
這洗車費用可都價格不菲啊!
付戰寒大步流星走過,掠起一陣冷風。
“準備葡萄糖針劑!”
裴飛煙騰雲駕霧,飄飄然地在半空中升騰。四肢百骸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的時候不自禁挨向身邊唯一熱源,挨挨擦擦;熱的時候又拼命推開那火炭源頭。
等她終於放下來,猛然失重狀態好像坐在飛船裡上了天,喉嚨再次癢癢起來:“嘔——”
這會兒可算有個垃圾桶兜住那些髒東西了。
付戰寒見她沒個安分的時候,要生氣也氣不起來,要笑更加笑不出,神情複雜又扭曲,彆彆扭扭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往外擠:“裴飛煙,你這傢伙……”
女孩吐完了,小貓一樣可憐蜷縮在被窩裡,惹得他動了惻忍之心,說不下去。
“先生,東西都準備好了!”辛伯領著兩個家庭護士,推著小推車哐當哐當的闖了進來。小推車上放著淡黃液體,裡面是高純度營養液。
付戰寒沉聲:“拿來!”
裴飛煙吐完之後迷迷糊糊地,只胸口和胃火燒火燎的難受,聽到耳邊有動靜,眼睛睜開一條縫,頓時掙扎:“不,我不要輸液!”
她拼命掙扎,很難相信醉成一坨的人竟然還有那麼好的體力。家庭護士猝不及防,握在手中針險些扎歪到她骨頭裡,驚得面如土色:“太太,別亂動!”
“我不要輸液,不要!”裴飛煙充滿恐懼地盯著半空中晃晃悠悠的瓶子,大眼睛寫滿絕望,“不要!”
如此僵持五分鐘,雙方都無可奈何。
眼看著針頭要過期了,付戰寒失去耐性,威嚴下令:“給我!”
護士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手足無措地停在當地。付戰寒夾手奪過她手裡針頭,大手一伸,已經把裴飛煙死死摁住。他的體力比裴飛煙強得多,她再怎麼用力掙扎都動不了了。
“不想多吃皮肉之苦的話,就乖乖躺好!”
男人平時說話已威嚴十足,何況如今那染上冷冽的嚴肅語氣,幾乎沒有把周圍空氣凍成冰渣子!
裴飛煙果然不敢動了。
辛伯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果然一物降一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