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沒有參與到清洗的工作中,此刻手一進水,竟傳來一陣刺痛。
男人擰眉:這麼冷的水,她竟然用來擦了一百塊牌位?
裴飛煙可是一直沒有戴手套,就那麼光著手幹活的……
“呵呵,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堂堂付家家主,竟然也會擰抹布?”
身後傳來略帶嘲笑的輕柔話語,“擰抹布”三個字還加重了咬音,與此同時在身後出現了藍蒔蘿的身影。
付戰寒若無其事地把抹布撈出來擰乾,說:“我也是人,怎麼就連抹布都不能擰了?”
“不是不能,不過對於有重度潔癖的你來說很稀罕罷了。”
藍蒔蘿見付戰寒把手伸進汙水桶裡撈出自己剛剛丟進去待洗的髒抹布,加上洗潔精吭哧吭哧搓洗起來,鳳眼圓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
她深深吸一口氣,又開口:“戰寒哥哥,真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紆尊降貴到那個地步,幫女人幹活。這傳出去你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付戰寒停下,頭也不抬:“這裡也沒旁人,只要你不說就傳不出去。”
“如果我不小心說了……”
付戰寒驀然抬頭,犀利眼神直勾勾幾乎射穿藍蒔蘿!
藍蒔蘿笑容頓時勉強起來,不過並沒有退縮,笑道:“例如酒後失言什麼的……”
“那也無所謂,為自己祖先擦拭靈位說出去沒什麼丟臉的。”
藍蒔蘿好像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失足向後倒退幾步,粉臉變得雪白雪白:“戰寒哥哥,你竟然痴迷到這種地步了嗎?!”
付戰寒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當然啊,誰叫她是我的妻子。”
“戰寒哥哥,你應該知道我也曾經有機會站在明天的祭祀典禮上!”
“現在沒有機會了。”
藍蒔蘿一臉傷心谷欠絕的樣子,連連點頭:“我明白了,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走開幾步,又回來:“戰寒哥哥,我好冷,你能把你的外套借給我嗎?”
因為幹活,付戰寒爬上爬下的出了汗,外套早就脫下來隨意搭在一邊。他毫不猶豫地拿過外套,大大方方披在藍蒔蘿瘦弱的肩膀上:“夜裡風大,你注意身體。你雖然是醫生可也治不了你自己。”
“謝謝……”肩膀上的衣服早就冷透,沒法帶來付戰寒的溫暖。藍蒔蘿滿臉只餘苦笑,“戰寒哥哥,謝謝你關心。”
她披著付戰寒的外套走出祖先閣大門,迎面看到一個匆匆逃離的苗條背影。
是裴飛煙……
裴飛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好像做錯了事一樣,看到藍蒔蘿走出來竟然轉身逃跑。
她都看到了,看到付戰寒把外套披在藍蒔蘿身上,看到他們兩個依依話別,看到付戰寒那柔和深邃的俊臉和藍蒔蘿眼底的款款深情……她都看到了,然後心裡被一道道鋼爪抓出血淋淋的血印子。
跑出幾步,她又猛地想:我沒有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逃走?我才是付戰寒的妻子啊,為什麼見到他們在偷偷勾搭,反而搞得好像我在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