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率先而入,還沒等我們走進就見那邊一道屏風後有人魚貫而出。
前後出來了一共有六人,我大約是明白為何林東處於此場合又要穿回唐裝了。因為這些人基本上就沒一個正裝的,不是大褂就是中山裝,要麼也是漢服,相比之下秦輔與古羲這般西裝筆挺在其中反倒屬於異類。
我留意到他倆互視了一眼,似乎也有意外。不過很自然地想起第一面見古羲時他的穿著,一身的黑襟長衫,衣袂飄飄地就像一位俠客。若把那身裝扮穿來,當不輸於在座的任何一人。
當然,單論氣場除非他像此刻內斂了,否則無論在什麼場合他都會是核心焦點。
加上我們剛好十個人,兩人一組分坐在五張茶几後,我自然與古羲同坐一桌。剛一落座,門外就走進幾個穿著和服的姑娘為每一桌上配備茶具添茶。
本以為這些和服姑娘在斟茶後就會離開,沒想卻態度恭敬地跪在了一側,肩背挺直,這是要留下來服務的意思?
整個室內除了這五名和服姑娘外,就只有我一人是女的,相比她們我還算幸運,至少不用跪著。但今天穿的是裙子,要像男人那般盤腿而坐也不雅,只能雙腿放於一邊側坐。
林東是與秦輔坐一起的,並非主位,主位上坐著的兩人年齡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嘴角牽著淡淡的笑意。初一看眉眼和善,但仔細看來卻發現眼神中透著精光。
他們中左側那位先開啟了話匣子:“老林,你說今天要為大家引薦幾人,可以開始了。”話落目光就向這邊掃來,從我身上飄忽而過落定在古羲身上有一兩秒的時間,這才回斂。
林東點點頭:“跟大家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是來自萍城的秦書記,古先生是古董商,正是由秦書記為我引薦的,今天他帶來了一樣物什想供咱們品鑑一下。”
聽著我不由蹙起了眉,來時並沒看到秦輔和古羲有帶東西出來啊。我還在尋思著,聽到主位那人又道:“老林,這事先不急,你還沒介紹這位女士呢。”於是全場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包括林東也朝我看來,並道:“是我疏忽了,常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林某對古董只懂皮毛,反更醉心於畫,常小姐是我見過筆法最精湛的畫家了。”
我被如此誇讚實在有些赧然,充其量只是個會畫的人,還談不上畫家。
沒料主位上的另一個一直沒開口的人一臉訝異地看著我道:“常小姐這般年輕就得老林如此厚贊,倒是引起我的好奇來了。”
對面一個穿深青色短衫的人突的沉面開口:“既然如此,常小姐不知能否賞臉畫上一幅?”此話一出林東立即面露尷尬,想要為我解圍:“老鄭,這事能不能晚些再說,咱們還是先開始此次活動的主題吧。”
但那老鄭似乎並不給林東面子,冷哼了聲後又道:“能夠坐到這裡的都是有份量的人,秦先生的身份或能擔當此份量,古先生還得先亮出東西再作定論,至於這位常小姐,我實在想不出一個畫畫的憑什麼能在這裡。”
林東的面色也不由沉了下來:“常小姐是我的客人,難道連我的面子也不行嗎?”
老鄭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你林東的面子自然要給,可她單單只是你的客人也太過情薄了,還不如說她是你小情人來得硬當呢。”
聞言我一怒,手剛握了拳卻被身旁的掌輕輕一按,余光中古羲眉眼淺淡嘴角從頭至尾都噙著一抹微微笑弧,陡然明白那老鄭看似針對我,實則是在針對他。因為單從落座的位置來看,我顯然是與古羲一道的,有意用言語折辱我豈不是在折辱他嗎?
想通之後我反而不怒了,至今為止,我還沒見過有誰能在古羲手底下討得了好,而他此刻與秦輔兩人幾乎是一個表情,這就是見慣大場面的人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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