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璽沒作聲,反而是那“二叔”看了看岑璽疑惑而問:“古老爺子是誰?”
我走出了屋門,也走出了院門。門在身後被關上,本來抵達帝都時就已下午四點多了,打著車到這裡時已經黃昏,剛進去鬧了一番再出來天色都暗了。孤單影只走在無人的巷子裡,腦袋嗡嗡的既混亂又無比清晰,我沒有離開這條小巷,就等在暗處,這一等一直等到深夜才見趙家“二叔”出來。他似乎喝得有些微醺,一邊走著一邊在打電話,我將外套的拉鍊拉到最上並且將帽子戴上。
在“二叔”走出巷子時悄然跟上,這是古城街,從巷內到巷口這段是沒有監控裝置的。聽著他電話語聲是在叫司機把車開過來,我沒得選擇一個箭步上前扣住他的後頸就往牆上掄,把人的頭死死摁在石牆上後就粗聲喝:“姓古的,欠老子的錢可以還了嗎?”
“二叔”驚呼:“什麼姓古的,你爺爺姓趙!”
“喲,為了逃債連姓都改了啊。別以為老子認不得你,老子上回親眼看你跟你侄子一塊上那婆娘飯館的。”
“二叔”怒罵:“什麼亂七八糟的,糊弄到你趙爺我頭上來了,信不信立刻叫人來把你打殘了。”我假裝認錯人疑惑地問:“你真不是姓古的?”
就在這時,巷口有人在怒喝:“喂,你想幹什麼?”我把“趙二叔”推搡著倒地,扭頭就跑,聽得後面跳腳聲越來越遠。等到轉過另一頭的巷子口後,我的嘴角咧出苦笑,居然跑這帝都來當了回街頭痞子。
不是真要對他怎樣,我需要確定一件事。
從出了如意齋的門後“二叔”的表情乃至每一個眼神都在不斷地被分析與解剖,當我站到巷口時得到的結論是:他有90%沒有撒謊。
如果不幸中了那餘下的10%,也是他的演技實在太好。但是有一個人教會我凡事都有動機,我衡量這其中是假的動機比率能佔多少。
關於那男人不姓古而姓趙,除了聽到時一愣外立即就想到了在地下圍城裡古羲所告訴我的一切,所以倒沒有太過震驚。當初老爺子帶人闖進羲園又喊了我單獨說話,回頭我向古羲提及他爺孫與祖孫話題時,他那笑帶了深意沒有承認其爺孫關係,也確實如此,古家不過是他的遮護傘,更甚者早已成為了他的工具。
讓我震驚的是,“二叔”似乎真的不認識我。
兩月前岑璽把如意齋買下,趙家人忘記見過我,不久之前秦輔還說岑璽已經掌握岑家,這三條訊息看似毫無關聯,可將之揉合到一起卻讓我不得不深思。
無疑岑璽必然已經是古羲的人,顏如意也是他的人,那接手下如意齋肯定是受他指令。但趙家“二叔”明明與我有過兩面之緣卻認不出我來這事就蹊蹺了,我能想到的一種可能是......與我當年一般,他被抹去了部分記憶。
從動機上而言,似乎沒必要將關於我的事從“二叔”記憶裡剔除,除非是,抹去的不光是我的記憶,還有古羲的。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我能臆測任何人行事的動機,唯獨臆測不來古羲的。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其中岑璽又是扮演一個什麼角色。找到公共電話亭,撥打了岑璽給的顏如意名片上的號碼,可聽到話筒裡標準的普通話在告訴我撥打的是空號。
就是說顏如意將這號碼給登出了,有想過回去再找岑璽,但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古羲安排的,那麼很顯然岑璽那能得到的訊息有限,甚至也僅限於此。
後來我走進了一家老茶館,喊了一壺茶又點了一份糕點,滯留在那很久除去身上沒有身份證件無法入住旅館外,還有一個原因是:茶館是最市井之地,也是八卦訊息最集中的點。東城發生了點什麼事,西城誰家宴會在哪了,總會從不同的人口中流傳出來。所以當我買單走出茶館時已經知道要去哪了,打了車到目的地,我找了個角落蹲下來等著。
倒沒等太久,過半小時就見有人從身後這傢俬人會所裡出來。三三兩兩的,應是聚會剛結束,或許有著下一趴,或許就此打道回府。他們並不是這個城市的名流,但都家底深厚,誰背後的力量拿出來說一說都能震懾四方。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沒有猶豫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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