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走進十幾米就知道沒錯,往內深入五十米左右就是那家如意齋。大門是緊閉的,我敲了好幾聲才聽到有人來應門,可開門的卻不是顏如意,是位頭髮梳得很順很光的大嬸。她看了看我道:“大姑娘,您是不是敲錯門了?”
我搖頭,“我找顏如意。”大嬸將我上下打量後又道:“您是真敲錯門了,這兒沒您要找的人,大姑娘要不去別家問問。”雖是好言建議,但她已經在要關門,被我用手抵住平靜地看著她。這大嬸顯然是見過市面的人,看我如此倒也不驚慌,只是笑了笑道:“這地頭敢來我們這鬧事的人不多,大姑娘一定不是地頭上的人吧。”
如果是平時我或許會與她周旋一二,也不想弄這麼難看,但這時心口憋著一股氣在,是靠著這口氣我才走到這。如果氣散了,我會走不出這一步。
所以下一秒我一腳踹開了門將大嬸往旁推開,大步走進並高聲喊:“顏如意!”
院中空落,無人應聲。大嬸在後面急喊:“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我只當沒聽到,院還是那個院,東南西北四個正屋,當初在哪個房吃飯,又在哪個房裡“四美”鬥才藝,怎可能敲錯門找錯地方?
可當我推開東屋的門,卻頓住了腳。此情何其相似,當屋兩人對坐其中品茶銘酒,右首依然還是古羲那二叔,只是左首之人卻換成了岑璽。
兩人都轉目看向我,眼神驚愕。
“我找顏如意。”我開口打破沉默,那大嬸從後面跟著進來口中連聲抱歉,對兩人語氣恭敬,並且隨同的是不知從哪來的兩個彪形大漢,他們要來拉我。
如果前一次我為掩飾而不露身手,這次我沒有掩飾的理由。在踢踹翻身過程中看到大嬸吃驚的表情,包括古羲的二叔也是,只有曾見過我出手的岑璽眉眼未動,她在短瞬之間已經恢復了鎮定,只輕蹙起眉看我與人在屋內激鬥。
余光中大嬸走到了岑璽身後,雖有壓下嗓音可我卻聽得分明:“老闆,需要報警嗎?”
我心頭一沉,下一瞬只見岑璽擺了擺手口中淺淡而令:“都住手!”那兩大漢立即退開,剩我一人獨立當場,我逼視著那方岑璽問:“她喚你什麼?”
其實剛才聽得分明,但在聽到岑璽開口時卻仍然驚異。
她說:“這傢俬屋已被我買下,不再叫如意齋,這裡也沒你要找的顏如意。”
無論是表情還是她說話的口吻都在告訴我,她說得是事實。瞳孔凝縮後我問:“什麼時候的事?”岑璽平靜而答:“兩月前。”
兩月前?離開雲南後,我在療養院裡渾渾噩噩與abble周旋,這裡悄然發生轉變。
覺得自己比之前進來時還要冷了,出來的語聲也變小了很多:“那你知道顏如意在哪嗎?”岑璽依舊平靜地看著我,“我與顏老闆素昧平生,不過得趙先生從中介紹,後得聞顏老闆要轉手這私房菜館,於是就達成了合作。常小姐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我皺起眉:“趙先生?”
岑璽斂轉眸看向對面,朝我介紹:“這位就是趙先生。”
從這一刻起,我猶如被釘在了原地,怔怔看著那曾被稱為“二叔”的人,他姓趙......
男人莞爾了打量我:“小姑娘似乎有些眼熟。”
等一下,我睜大了眼問:“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嗎?不會是來胡亂攀親帶故的吧,岑小姐還是速速將這女人趕出去,免得誤了我們的合作。”男人似笑非笑地說著話。
岑璽抿唇微笑口中道:“她與我有些淵源,趙先生還請擔待。”又再轉頭對我說:“如果你真的找顏老闆有急事,我可以把她電話留給你。”只見她從一旁的包中找出一張名片,讓大嬸遞給了我,上面只印了顏如意三字,以及一個電話號碼。
我拽緊名片垂眸,似乎沒了再留下的理由。岑璽為何成了這家如意齋的老闆其實我一點都不關心,甚至來找顏如意也非我的真實目的,在轉身走到門邊時我頓停回首問:“古老爺子身體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