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不顧古羲卡在她喉嚨上的掌冷笑出聲:“怎麼?看我這副樣子感到嚇人?你試試天天都與陰朝地府的人打交道,也會變成我這樣的。”
一直沉默的古羲這時笑了,出口的話卻是:“既然如此,反正你們也是老朋友了,就直接送你下去得了。”好像很隨意地調侃,但我卻留意到他眼中的陰狠,並且他的掌也在話落間收緊了,梅姑明顯喘不過氣來,眼珠向外凸,面容比之剛才還要嚇人。
這時我身旁的胖婦故意乾咳了兩聲後道:“喂喂喂,別忘了我這還有刀卡著大姑娘呢。”說著把刀刃朝我脖頸裡壓了壓,血痕立現。
古羲淡漠地飄來一眼,目光僅從我身上劃過,心下一沉,似有所感他接下來的態度。果然只聽他冷哼了聲說:“你可以試試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
胖婦一愣,扭轉頭來看我:“丫頭,他不是你男人嗎?”
我面無表情答:“不是。”
她看看我再看看古羲,搖了搖頭說:“這就沒意思了,看樣子我握的籌碼不夠重啊。”
童英本對剛才被胖婦所欺很惱怒,此時自然忍不住呵斥:“想要梅九姑的命就別玩花樣,立刻把門開了。”
我雖被挾持,但注意力一直都在胖婦身上,在童英那句話出來後我看到胖婦嘴角牽起一個古怪弧度,然後悠悠緩緩地開口:“誰說她是梅九姑了?”
一句話使得空間陷入詭異的靜窒,幾乎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我看古羲只微眯起了眼,而童英則冷麵站那難抑眼中的驚異,只得由我問出那個問題:“她不是梅姑,那誰是?”
其實答案已經在心中,只待求證。
胖婦笑呵呵地道:“顧山梅九姑,那不過是外界給我的虛名罷了。”
果然如此。
剛剛在得知我這個“人質”其實並無大作用時,胖婦也沒顯得慌亂並仍從容而笑,我就猜到了。或者準確地說在她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突然變了樣時,有些事實就在慢慢浮出水面。
當古羲制住“梅姑”時,無論是張婆還是胖婦都並沒受到挾制,前者按計劃腳底抹油跑出去將屋門死鎖,後者一派從容挾制住我。
原因不過是,坐在椅子裡的“梅姑”只是傀儡,真正的梅九姑是我身旁的胖婦。
這恐怕所有來顧山關盲過的人都不知道吧。
“有意思。”古羲突的開口,“總算事情變得好玩了。”
他的神態一點都沒落於下風的頹憂,反而一臉的興味,眼睛裡精光奕奕。他這人心思向來難以捉摸,似乎對手強大詭變令他很開心。
不過想想也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是我,哪怕刀真落下來了,於他也沒半點損失。
正尋思著得自救,聽到古羲又道:“說吧,打算怎麼玩?”
胖婦故作訝然而問:“這丫頭說了你不是她男朋友呀,我這扇門想來也攔不住你倆,為什麼還問這?”
古羲輕瞥了我一眼,反問了句:“她說不是就不是?”
我愣了愣,余光中胖婦也是一怔,轉而笑了起來:“原來小兩口是在鬧脾氣呢,我就說這麼般配,不是一對太可惜了。既然如此,小夥子還是先把手高抬一下吧。”
古羲低頭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真就慢慢撤離“梅姑”的喉嚨,可就在她打算後仰的一霎,那隻掌竟又卡上去了。甚至比之剛才還要加重力道,因為我看到那“梅姑”在上翻著白眼,同時我脖頸上又一疼,是胖婦的手下意識一動所致。
胖婦不動聲色問:“小夥為何放了又抓?”
古羲的反應是直接將“梅姑”毫不留情地從椅子裡給提了起來,等把人提到了半空中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梅姑”的腿上,難怪她一直坐在椅子裡不起身,原來她的腿是畸形的。本來坐著被長袍給蓋住了腿看不出,這樣半懸在空,就看到那與身材比例不符且彎曲了的腿晃盪在那。可能因為這樣卡著喉嚨讓她完全無法呼吸了,只聽到一種嘶啞尖銳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她嘴裡溢位,到後來連舌頭都伸出來了。
整個過程,古羲都似笑非笑地看著,眼眸深處盡是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