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古羲不無嘲諷地道:“我可以告訴你,你一直在走一條錯誤的道。假如不是她的叫聲喝醒了你,恐怕你會永遠環繞在這空間直至心魔完全控制你的思維。”
“我不懂,我哪裡走錯了?”避開可能會發生危險的機關層,怎麼到他嘴裡就是錯路了?還有這一路過來,不是都沒事,就只有在上一層時有過短瞬的幻象出現,不過被何知許推過後就醒過來了。但這並不能證明我選擇的路是錯誤的啊?
可古羲搖著頭不贊同地低斥:“執迷不悟!有想過為什麼每次幻層分界是兩個選擇而不是三個或者四個?又為什麼總是一層暗藏機關或埋伏一層卻完好嗎?真覺得破這六十四幻象陣法如此簡單?”
我被問住了,如果他不是這般特意指出來,就真的想當然這麼以為了。可仔細一想,也覺得有些蹊蹺了,因為每一個選擇看似我是看過羊皮畫卷後作出的正確選擇,可卻也是兩相分析之後潛意識裡會作出的唯一選擇。以這處洞主人的心思慎密程度,焉能確定不是他一早就設定好的局?
我沉了沉心,虛心向他求教:“那你說是什麼原因?”
“很簡單的道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但看到的天堂不見得就是善,看到的地獄也未必就是惡。這就是心與勇氣的選擇,你只要仔細回想,假如你選擇了有機關設定的層,是否早已抵達了出口?而你選的道卻是繞了一大圈,也在漸漸走入陣法內的心魔幻境之中。”
“那如果我一直這樣走下去會怎樣?”羊皮畫卷上離出口就只剩一小塊位置了,我甚至都能在腦中勾勒出走出去的路線了。
卻聽古羲緩緩道:“你會成為又一個守陣人。”
我一愕,守陣人?
他目光劃落地上的岑璽,“你當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或者你仔細回想下這一層是否偏離了你原本走的軌道而遁入了機關層?”
我當真去回想,基本上這裡面的規律有些被我摸著了,上下層選上,上下斜層選斜上,可剛剛......我好像真的就選擇了斜下。怎麼會選錯了?明明我......
心底開始升出一種恐懼,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當時明明腦中想的是走上層,可在腳邁動時卻跨進了下層,於是進到了這裡。為什麼我的腦子與身體會不協調?所以其實我已經走偏了原來軌道,而走進了這個機關層?那麼,機關呢?
我這反應瞞不過古羲的眼睛,他抿了抿唇角道:“顯然你已經發現自己的行為不受思維控制了,還覺得自己是對嗎?當越臨近出口處,所設障礙就也越不再是固定意義的,會由靜變動,由死變成生。”
心頭震了震,順著他的思維我遲疑而驚懼地問:“所以,你們剛剛在這裡碰到的不是機關,而是活的......人?”
他用一根手指擺了擺:“錯,是她碰到。我趕來時只看到掠躥而出的影子,不過空間中潛留的侵略與進攻氣息還在。”這也是他為何在我一腳邁入時對我攻擊的原因吧。
我的心思被他立即洞察,聽到他輕哼了聲說:“我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連你都看不清,給你留有條血口是讓你神智迅速恢復過來,現在你可還有思維錯亂的感覺?”
咦?他的意思是早已洞察血氣能破空間幻象?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問,我怯懦著稍稍靠近他一些小聲問:“那你怎麼會在這裡的?”語音大約就只有我倆能聽到,加上我有些忐忑的表情看著他,清楚的看到那雙漆黑的瞳仁裡的自己挺慫的。
不過倒是莫名取悅了他,只見他嘴角微勾了下,忽然湊近過來在我耳畔低道:“你覺得我會放任你跟姓何的單獨在一塊嗎?”氣息吐在耳廓上,伴隨著他那磁性的嗓音,如果忽略那危險的語調的話,此時情形當真很曖昧。事實上,落在不遠處兩人眼裡的我們是曖昧的,而且古羲在說完後還用牙齒磕了下我的耳垂,一陣疼意中夾著酥麻躥遍全身。
我一個低頭想要去避閃,卻對上一雙清冷幽怨的眼,心頭一涼,岑璽。
從她的神色看不再像我們初進來時那般歇斯底里,甚至那眼神看得人心寒,是......已經清醒了嗎?古羲也留意到了,垂眸默看了片刻開口:“如果醒了就說說剛才的情形吧。”
在很多時候我知道古羲其實是殘忍的,只是他這殘忍沒有用在我身上。而這刻我看到岑璽的眼中劃過一抹沉痛與憂傷,她剛剛所經歷的讓她情緒一度崩潰,可古羲卻在她初清醒時就直截了當追問,完全沒有給與緩衝的時間。
我以為岑璽會沉默,但她在轉開眸光後幽聲而沙啞地開口了:“是一頭怪物,它......全身都長滿了毛。”古羲頓了頓,問了個更殘忍的問題:“它欲圖侵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