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側后角看了眼謝澤,只見他神情冷漠之極,好似祝可的事與他完全無關。不過怎麼看他半邊臉好像有點腫,還烏青了一片呢?
空氣中仍然散著飯菜的味道,只見秦舟回過頭來朝車廂底板瞥了一眼,笑著說:“把這清理一下唄。”我看看古羲像大爺似的沒有動的意思,心說只能我來弄了,但還沒起身就見秦舟突的一腳踹向了謝澤,面上帶笑眼神卻蕭冷而道:“耳朵聾了嗎?”
謝澤這才抬起眼皮盯了他一眼,又再看看腳邊,啞聲說:“沒有工具。”
秦舟失笑了下,“那要不要我幫你去找一把?”
謝澤的眼中懼意一閃而過,下一秒就彎下腰直接用手捧起飯菜走下了車,看著他走向垃圾桶的背影,我回看了車內兩人,現在反正也無外人,直接問:“不怕他這樣逃跑了嗎?”
古羲寡淡地諷笑了下沒開口,倒是秦舟笑著說:“逃跑?他有那個膽嗎?”
我想及謝澤臉上的淤青直言問:“剛才他是不是被打過?”還是秦舟回我話:“不老實麼就拳頭伺候了,他以為弄那些貓膩很高明呢,小角色一個,懶得理會他。”
一聽這話就察覺出了問題,“他做了什麼?”
然而這時謝澤已經手上油膩著回過來了,車板上還剩了一點沒清理完,他走到車前誰也沒看就又用手當掃帚把餘下的都捧著走了。秦舟譏嘲地牽牽嘴角,回我剛才的問題:“剛那女的發作第二回了,第一回在這求著,這小子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我啊比你家阿羲憐香惜玉多了,看不過眼就上拳頭嘍。”
古羲吐槽:“就你還憐香惜玉?”
“怎麼著?不服啊,沒看我對我家如意多溫柔,哪裡像你一天到晚擺著張臭臉。”
“滾犢子。”
兩個男人之間的笑罵使氣氛緩和了不少,這時童英也帶著祝可回來了。看祝可兩邊頭髮有些溼漉漉的,臉色蒼白無生氣,我看著心中難免生出同情。
不過,我無能為力。或者說,此趟雲南之行也是在盡我最大所能來解開這個結吧,希望能夠一切順利。
回頭謝澤也回來了,身上有些水漬,應當是剛洗過手。但是秦舟沒讓他上車,丟了一瓶礦泉水在地上命令他把車板沖洗完再擦乾淨。謝澤只定立在那一秒就彎下了腰,默默地用水洗著車,直到車廂底板都乾淨了車內也沒味道後才抬起頭去看秦舟。
整個過程祝可都怔怔地看著,眼中難掩情意,卻咬緊了嘴唇泫然欲泣狀。
車子重新開上路,又回到之前那種各自沉默的狀態。長途漫漫,枯坐也是一種煎熬,不過沒有人開口提出意見,童英一直把車開到傍晚時分才拐下高速,但我看她下的並不是九江匝道,拿手機查了查,是下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城,離九江還有兩三百公里的。
應該是古羲安排的,既然如此,自有他的道理。
下了高速路就不太好了,搖搖晃晃顛得人都想吐,一個高低起伏很大的坡童英沒來得及踩剎車,直接把一車人都顛的拋起又再回座。我給滾到古羲身上去了,幸而有他把手扶住我的腰才沒滾落到車廂板上。
只聽前方秦舟在低咒:“Shit!英子你是故意的嗎?”
我抬頭見古羲也黑臉了,因為即便是他又與我坐在後座,被顛的是最厲害的。果然聽到他不耐的語聲:“童英,怎麼開車的?”而坐在中間的謝澤與祝可也沒好到哪去,都紛紛摔下了椅子,正在狼狽地爬起來。
童英在前小聲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走神了。”
走神?我看是開了一整天累了吧。剛這麼想,就聽到古羲在道:“秦舟,你換手開一會。”
“啊?”秦舟一愣,“我這還跟如意連著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