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點頭,導師轉憂為喜,慎重對我道:“那你一定要言辭委婉地跟他提這個事,假若古先生還有別的要求儘可能的替他完成,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和我說。”
回頭我把導師最後那話咀嚼了下,覺得有歧義呀,什麼叫古羲還有別的要求儘可能替他完成呢?怎麼有種簽了賣身契的感覺呀。心想這話可千萬不能給他傳達,否則他還不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呢。
祝可約我的是十二點,被導師留話耽誤了時間,等我趕到那家川菜館時已經快接近十二點半了。途中接了祝可幾個電話來催促,連聲說快到了。
本來還奇怪就我和她兩個人,為何還要叫個包廂,可按著門號推門而進時腳下不由一頓,疑惑地抬頭又看了看門牌號,是215啊,怎麼裡面坐著的是個年輕男人?
對方聽到門處動靜抬起頭看過來,目光將我打量,我有些尷尬地詢問:“請問祝可定的是這間包廂嗎?”男人默了一瞬,才點頭回應:“是的,她去了洗手間。”
心頭一鬆,還好沒有搞烏龍。但即便如此我走進包廂後仍覺尷尬,不知這個陌生男子究竟是誰,祝可也沒在電話裡和我提。拉了靠近門邊的一張椅子坐下,兩相無語。
這男人長相普通,面板有些黑,這麼熱的天居然還穿了件藏青色長袖襯衫。包廂裡也沒有打空調,我坐了一會就覺悶熱了,但看他好似一點都不覺得,只低著頭在弄手機。
終於這尷尬的氣氛結束在祝可的高跟鞋聲裡,她走進來時臉上就綻了笑:“願願,你這個拖拉鬼,讓我等到現在肚子都要餓死了。”我也笑,多時不見還怪想念的,看她滿面春風地坐進男人身旁時不由挑了挑眉。
祝可會心一笑,雙手圈住男人的胳膊介紹:“他叫阿澤,是我男朋友。”
我微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常願。”
對方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算作回應,祝可在旁解釋:“願願,他比較害羞,今天還是被我拉著出來的。”看她神色裡都是甜蜜,有些話就不言自明瞭。
難怪昨天會有個男聲幫她接電話呢,看來也就是眼前這位了。
祝可想到什麼起身拎起早就開好瓶的紅酒邊給我杯中倒酒邊笑罵著道:“倒讓你轉移了話題,消失這麼久也沒個音訊的人必須罰酒三杯。”
我看了眼那深紅的酒液,笑回:“罰就罰,不過你得陪我喝。”她知我所有酒中唯愛這紅酒,即便是喝上一整瓶都不會醉。不過紅酒是用來細細品茗的,而不是像啤酒一樣灌的,所以三杯下肚,只覺嘴裡全是苦與澀,舌頭都想打結了。再看祝可那皺了一臉的表情,一下心情就平衡了。
她的男友阿澤也不多話,捧了一杯綠茶就在旁邊看著我們鬧。一來與他不熟,二來我也不是會搭訕搞氣氛的人,所以也沒有與他多攀談。
菜是祝可早點好的,她是個無辣不歡的人,我稍微能吃一些。可川菜館的辣子都是出了名,到後來我真的覺得自己舌頭都被辣麻了。一場午餐吃到下午兩點才終於結束,祝可似還意猶未盡,想要再約我去喝下午茶,我剛想苦笑著推拒,她的男友阿澤就說話了:“小可,你不是說下午還要去辦事的?怎麼忘了?”
祝可神色一頓,恍然過來一拍大腿對我道:“對啊,跟你吃著聊著都給忘了,我還要去銀行一趟呢。”
於是起身結賬作別,等出了飯店,我讓他們有事就先打車走。祝可也不跟我客氣,指了指電話說回頭再約就與阿澤一同上了計程車,等車子慢慢劃上軌道後我臉上的笑漸漸斂去,若有所思地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以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事,祝可那男朋友阿澤我不認識也無可厚非,可是祝可是幾年的朋友了,對她還是瞭解的。九月氣溫至少30度以上,吃的是川菜肯定更熱,我沒一會就冒了汗提議開空調,可祝可卻是遲疑了下才喚來服務員把空調給開了起來,但她身上那件防曬衫從進門起就沒脫下過。
她面板很白,屬於曬不黑的那種,以前夏天見她從不塗防曬霜穿防曬衣。席間我吃辣的滿頭大汗,可看她卻很適宜。
這些並不是什麼多大的事,就是一些小細節。可這段時間經歷了那些事後,我對細節變得敏感了許多。心想或許應該私下找個機會問問祝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怎麼的,在我面前沒必要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