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豫國騎兵在麥田中已經團團把唐軍圍在正中,喊殺聲隔著老遠也能聽到,外圍大量騎兵正圍著正中的唐軍放箭,內層是不少豫國騎兵和步兵團團將唐軍圍住。
眾多豫軍士兵正在呼喊著圍困唐軍,裝備薄弱的遊騎在外圍,圍成兩層的巨大圓陣,中間一圈步兵和重騎兵幾乎不動,死死堵住裡面的唐軍,外圍遊騎不斷移動放箭。
苟岸厲手握長矛,高聲道:「兄弟們,衝過去還有一條活路,衝啊!」
隨後直接帶著數百人衝向對方大陣,甲冑精良的重騎兵從百步外衝向外圍豫軍輕騎。
一時間,人馬嘶鳴,塵土飛揚,苟岸厲夾擊馬肚,不斷提速,耳邊風聲呼嘯,馬蹄聲隆隆作響,一矛藉著慣性直接貫穿對方胸膛,血液飛灑,風中血腥愈發濃烈,驚恐的豫國騎兵一聲慘叫被刺於馬下,撲通一聲砸向後方。
隨即立刻苟岸厲一聲怒喝,長矛一抖,又將另外一人拍下馬,馬蹄很快無情地踩踏過去,哀嚎慘叫瞬間淹沒在馬蹄聲中。
外圍豫軍對他們的出現毫無準備,猝不及防之下陣腳大亂,緊隨苟岸厲之後的騎兵陸續衝進來,接連將來不及反應的豫軍輕騎刺落馬下,慘叫連連。
豫軍包圍圈外圍東北角頓時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苟岸厲衝出幾十步,立即調轉馬頭率領眾人又衝回來,外圍輕騎已經被殺開一個缺口,這次直接衝向裡面的重騎兵和步兵。
這些豫國重騎和步兵正向內圍困防禦中間的唐軍,突然被背後襲擊,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被殺得措手不及。
苟岸厲藉著快馬輕鬆刺穿一名豫軍的甲冑,將長矛插入他的喉嚨,隨後立即撒手,以免自己被巨大力道反衝下馬,隨即抽出腰間環首刀,一刀砍向前方一名豫國步兵的後腦。
苟岸厲一面和眾人往前砍殺,一面大聲喊道:「兄弟們!援軍到了,往外衝,往某這邊衝!」
被圍困在大陣中的唐軍聽到聲音,看到援軍,也軍心大震,死命往外殺,兩面合擊,中間的豫軍被不斷擠壓,戰馬嘶鳴著被擠倒射倒,隨後如同肉醬一般被擠壓,濃稠血液如水流一般從人縫中流淌出來,中間計程車兵哀嚎求救但無濟於事,很快被砍倒剁死。
兩面夾擊的西北角,成了絞肉機一般的地獄。
很快,裡面的唐軍滿身血汙匆匆爬過屍牆,周圍的豫軍被殺得暫時退後不敢上前。
苟岸厲立即令人下馬扒開屍堆讓開條路,讓裡面的人出來。
才一刻鐘左右,坐鎮後方的豫國將領已經做出反應,外圍的親兵著急大吼:「將軍快走!豫國援軍來了!」
苟岸厲抬頭,看到東北面灰塵漫天,腳下大地震動越來越大,又看還有二三百人沒從豫軍包圍大陣中衝出來,一咬牙道:「走!立即往南撤!」
大量唐軍士兵紛紛往南
逃,放棄與豫國交戰接觸,很快北面麥田中又衝過來數百豫國騎兵,堵上了軍陣缺口。
遠遠的,苟岸厲聽到有將士哭喊著讓自己不要放棄他們,他心裡非常難受,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東北面增援過來的豫國騎兵把衝開的缺口重新堵上。.五
那些沒逃出來,被豫軍團團圍住的人下場如何,他都不用去想……
隨著往外衝鋒,距離村莊越來越遠,視野逐漸開闊,苟岸厲看到遠處村外山坡上大量旗幟飄揚,看不到邊的豫***隊佇立在那,似乎在譏諷地看著他們狼狽逃亡……
滿身血汙的苟岸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也毫無辦法,賊人兵力遠超出他們,而且對方主將行動果斷,連夜抄了他們的後路設伏。
傍晚,當苟岸厲帶著滿身血汙疲憊帶著殘兵奔逃回伊闕關下唐軍大營時,王鐔親自來迎接他,苟岸厲卻長跪不起,涕泗縱橫。
「聖上,末將辜負了聖上,五千兒郎,末將只帶回來兩千餘人,剩下的要麼逃散,要麼被豫軍俘殺,請聖上責罰!」苟岸厲說著單膝跪地。
王鐔伸手扶起他:「罪不在你,是朕失算了,豫軍拿下谷城之後,沒有繼續追擊尹鶴所部,我就該想到他們可能是去截斷你們後路了,雖然派了信使,但還是晚了一步。
魏華是個會打仗的人,知道與其傷人五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他放棄往南追擊尹鶴,而是直接連夜向東去抄你們的後路,也另一路大軍合兵,企圖圍殲你們。
你能把人帶出來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之前還日夜擔憂你們全軍覆沒。」
王鐔嘆口氣,這次損失確實大,魏華是個很懂打仗的人,沒有乘勝往南追擊尹鶴而是向東集中優勢兵力意圖殲滅苟岸厲部,這一手著實是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