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出林地,幾乎已經磨盡了我的耐心。而更沒耐心的人是陸續,他很是惱怒地質問瘋子:“你倒是能讓它快點嗎?”瘋子朝他翻了個白眼,“急什麼?”
陸續冷哼:“我不急,你的心上人急。”
瘋子愣了好幾秒才回頭過來看我,訥訥問:“小匣子你很著急嗎?”我深吸口氣答:“是的,很著急,能驅使它快一些嗎?”他抬頭看看天,又再看看地上的蜘蛛,隔了四五秒道:“那好吧。”見他彎腰撿起蜘蛛,小心地藏兜裡,隨後快步往前,見我們沒跟上還回過頭招手:“你們倒是速度啊。”
我們三對望了一眼,許玖問出疑問:“不用那‘花花’你也能找到?”
瘋子答:“花粉揣身上有兩年了,你們聞不出味,我聞得出啊。”
陸續瞪眼,“那你讓那鬼蜘蛛找什麼?直接你帶路不就得了。”瘋子縮了縮腦袋,小聲答:“我這不是為了向你們證明‘花花’的本事嘛。”陸續反應是上前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引得他哇哇大叫著嚷:“不能踹這,之前摔疼了。”
我磨了磨牙,也有些惱怒,沉聲道:“你再不帶路,我也踹了。”
瘋子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知道了。”之後他都健步如飛,我們三都默聲跟隨,直到一座不算高的山脈前,他才停下抬頭看了看。我心說不會是要翻過這座山吧。
但見瘋子繞著底下走了會,鼻子一直在用力嗅著,像是真在聞著那氣味般。突聽他一聲叫:“有了,在這!”我立即跑過去,可是那處除了光禿禿的山壁什麼也沒有,連個裂縫缺口都沒。若從這攀爬上去還不如另外一邊沒那麼陡峭。
身旁許玖低道:“瘋子,講明白點。”
只見瘋子跺了跺腳,道:“氣味源已經找到了啊。”
“那人呢?”
他很是著急地又跺了跺腳,“我不是說在這嗎?”陸續磨牙:“瘋子,你是找打嗎?”
我似乎明白他意思了,目光凝向地面,“你是說......在這地下?”
“看到沒?還是小匣子與我心有靈犀,你們倆就是榆木腦袋。”
陸續沒理他,蹲下身用手敲了敲地面,又找了塊尖石刨了兩下,土下去兩寸就見石頭了,這底下是石層。瘋子一看笑道:“我有辦法。”他從布袋裡摸出了一把鐵錐,作勢就要鑿下去。伸手去攔,鐵錐敲在了我的手背上,立即破皮湧出了血,瘋子直接傻眼了。
許玖連忙拽過我的手,對瘋子怒斥:“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瘋子睜圓了眼看我,口上喏喏:“小匣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把手從許玖掌間抽出,把血擦在褲子上後道:“不能鑿!如果底下就是他所在位置,我們在上面有這般大動靜一定會引來別人。”陸續起身,“沒錯,我們必須找另一個地方進到那處。”
說得輕巧,人在這地表以下,顯然秋月白帶人走的不是這條路,真的很有可能入口在山的那一邊。然而就算我們真的翻越了這個山頭,找到真正入口也不可能那邊沒人看守著,要到這地表之下是何等的困難。
突聽許玖低道:“我有辦法。”
轉眸見她走遠些至山壁旁邊,嘴裡輕吹起口哨。這哨聲有著特殊的旋律,長短有間隔,音調偏尖,對人耳有些刺激。我不明白她這時吹哨是要幹什麼,可看陸續靜候在旁不作聲,一雙眼卻是精光熠熠地四處搜掠,心頭打了個很大的問號。
片刻之後,我聽到了熟悉的悉悉索索聲,後背敏感性地發涼。等真的有蛇從山壁與地面的縫口裡鑽出時,我驚愕地瞪著許玖,她這是在召蛇?同時也瞭然她的辦法是什麼了,想利用這蛇尋找或者直接打穿這地層以下的孔,從而使其石層脆薄,一敲就碎,藉此來打穿通往腳下這處的通道。
在我狐疑的目光中,那些蛇從地表以及山壁上紛紛冒出頭後,又全都縮了回去。直到嗤嗤聲全部消失後,許玖才停止了吹哨,向我看過來時輕柔一笑,“只是門技藝而已。”
曾聽過有一種人叫驅蛇人,他們常年與蛇為伴,懂蛇的習性,用特殊的訊號可以驅使它們。難道許玖就是這樣的人?掠去心中思疑,我走至那塊區域,只見靠近山壁的地面和那塊石層有好些大小不一的細孔,忍不住疑問出聲:“那些蛇的頭並沒有帶了鋼鑽,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就鑿出這許多洞?”
許玖搖頭:“細孔本來就有的,只是表層被一些巖灰給糊住了。我是看這草叢間有蛇皮,才想到它們極可能也曾在此出沒,那必然會有一批蛇隱藏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