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數了數人數,而後又將這些屍體一一拖走。這小山村人不多,大家都彼此認識,若是被發現死了這麼多外地人,定然會造成轟動,搞得人心惶惶,為此他不得不將這些人處理掉。
第二天一早天就放晴了,經過一夜的大雨,地面已經不見一絲一毫的血跡。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江映月早早的就起來了,開門撐起了鋪子。她每天如此,得趕在飯點前將做好豆腐端出來,供街坊買賣。
此時一名老者正從村口進來,他渾身溼透,頭戴斗笠,腳上還粘著厚厚的黃泥。
“唉,花爺爺,你等等,我這有剛剛磨好的豆腐,我給你拿點兒。”
江映月一眼就認出了這名老者,連忙招呼他停住。將一塊包好的豆腐送到了他手上。
“這怎麼好意思呢?你看我這樣,身上沒帶錢。”
老者用沙啞的聲音回應著江映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可就是摸不出錢來。
“街坊四鄰的,要什麼錢啊!你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葉晨小時候我經常把他託給你帶,也沒見你向我要過錢啊!”江映月笑道。
“唉,花爺爺,這一大清早的你幹什麼去了?渾身還溼淋淋的,你一個老人家身子骨本來就不好,不要這麼早就起來溜達嘛!”
老者聞言賠笑道:“這不是下了一夜的大雨嗎!我害怕後山的溝裡漲山洪,所以就去看看。”
“這年輕力壯的都沒操心,你一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去看什麼,這山路又滑,以後就別再去了,他們青壯年自己知道去看的。”
“好好好,我以後不去了。”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回到老榆樹後的茅屋,老者坐下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娘倆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竟能惹來修羅殿的人?三十年了,我也已經老了,恩公啊!我也不知我還能護她們幾年了,如今修羅殿找上門,假如我有何意外,誰又來護這一村的人啊?”
老者自語了一番,而後換掉一身的溼衣,沏了杯茶又回到了老榆樹下,靜靜的看著東方。
關於修羅殿,他年輕時就與他們打過交道,修羅殿的人多是亡命之徒,為了財物各個殺人不眨眼。
倘若年輕個二十歲,他孤身一人自然是不懼怕那林震天的。
但如今他已年近古稀,且與這一村人早已有了不可割捨的感情,像葉晨他們這代人,從小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怎能不為他們考慮!
他雙眼盯著東方,心裡卻在為這小山村的未來擔憂著。忽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葉晨母子既然修羅殿的目標,自己為何不將一身的本領教給葉晨,這樣自己非但不用擔心以後沒人保護這小山村,也不用這樣整天緊繃著神經為他們母子的安全擔憂了。
想到這裡,他惆悵的表情終於又換回了笑容。
葉晨還是一如既往,他每天都在江映月之後起床,起來後他便忙前忙後,一直幫著江映月打下手。
自從江映月拒絕了他外出後,他便一直無精打采的,他始終也搞不懂,為何別人就可以外出闖蕩,而自己偏偏就不行。
而公孫傲雪他們離開,凌千雪又被家人看管著,他找不到人傾訴心聲,為此更是鬱悶不已,以前他很愛笑,但自從公孫傲雪他們走後,沒人聽他傾訴心裡話,他便再沒笑過。
忙活了一上午,把該做的做完後,葉晨決定去後山走走,散散心。
行走在山間小道上,聞著新鮮的空氣,葉晨覺得一下子寬心了許多。
風吹過樹,帶走幾片落葉;山泉叮咚,猶如婉轉樂曲。
葉晨找到一片草叢,抱頭就是一趟,這段時間煩心事實在太多,現在難得放鬆,他自然要美美的休息一會兒。
可能是他太過勞累,這一睡他竟忘了時辰,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真舒服啊!”
他慵懶的坐在了地上,而後伸了一個懶腰,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咦,那是誰?”
恍惚間葉晨看見前方不遠處一人站在一棵樹尖上,正背對著他。那人的一身長袍,正隨著風在輕搖擺動。
葉晨不敢相信有人有如此本領,以為是自己眼花,可當他揉了幾下眼睛後,那人依舊在哪裡,一動不動。
“神仙?原來真的有神仙。那老頭沒騙我。”
葉晨大笑著爬了起來,朝著那人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