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袖籠揮起,一道鋒芒劈開束縛著隋半語的金繩,說來也怪,蘇問本想好好研究研究這玄妙法器,卻看到那金繩斷開的瞬間便肢解成無數銘文散入天際,再無處可尋蹤跡。
“你放才挑開付丹陽的那一劍雖是投機取巧,但已經足夠受我一指,你不算笨,可惜練劍練太晚,如果能早三年,今日就算我不幫你,那付丹陽也落不到好處,不過方才你不是站在那裡傻看,也許越境殺人第一的名號就該落在你身上了。”
“哈,師傅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些。”蘇問拍打著腦袋,嘴裡反覆砸吧這這番話。
“唉!才說你不笨,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那一劍雖不致命,可也讓他難受到了極點,就算是你那不入流的劍法拼一把也能殺他了。”陸行搖了搖頭,掀起衣衫坐下,若說這一戰他沒有疲憊那是假話,功德和尚當年於臨淵悟佛道,一步入立塵,更是習得佛教六神通中的四門,天眼,天耳,他心,神足,其中神足通更是修到了佛祖金身境界,稱得上這一世三佛寺的世間行走,儘管過程看似是陸行一直壓著對方打,可只有他才知曉何為菩薩慈悲,金剛怒目,彼此都為捨命罷了。
蘇問顯然只聽到了不入流三字,臉上的神情急轉直下,可那敢在對方面前造次,只是暗自神傷的喋喋不休道:“什麼不入流,那叫自當知。”
也就是此時蘇問才能將胡仙草之前所有的不是都當作一個屁放掉,陸行也都稱奇,這女子年紀輕輕到有如此了得的醫術,至少在他所見之中排得上前五,原本心中還有的不屑一掃而空,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不讓鬚眉,這些話語從男子口中說出遠勝過女子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陸行自問見過的奇女子數不勝數,可真有本事的擱在眼前就這麼一個,劍都是劍,不論男女,可為何百年來,那些劍神劍仙,甚至是已經爛大街的劍道宗師哪一個不是鬍鬚拉碴的漢子,女子習劍真的那麼難嗎?反倒不然,僅僅是看過胡仙草行針的手法,他便覺著比教蘇問要好上太多。
“師傅,你的劍藏在哪裡的,師兄說你有個劍匣為何從來沒見你背過。”傷勢包紮,蘇問再次生龍活虎,就是接上對方兩指都不成問題。
“你的力氣藏在哪裡,我的劍就藏在那裡,而劍匣未必就要背在身上,無德只有一劍卻能凝聚萬千劍意,我剛好相反,劍意只有一道,卻處處都是劍。”陸行雙眸微眯,只見手掌一開,點點亮光從地下漫出,竟是在其掌心中勾勒出一柄劍身。
蘇問看的眸光發亮,自己學劍的本事不好,可射箭的本事確實不俗,但總不能走到哪裡都揹著一竹筒的箭羽吧!若是學會了這一手,那豈不是處處都是箭。
“師傅,我要學這個。”
陸行嘴角微起,指尖輕輕一彈,那柄尚未凝聚的長劍又重新化作點點銀光沒入底下,拍了拍掌心上的殘渣,輕笑道:“想學啊!先去把揮劍練好了再說。”
“可是我。”蘇問不依不撓的說道,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可是什麼,你若是覺得敵得過付丹陽,我立馬轉身就走,本事不大,心氣倒是不小,到了平京沒點真本事,全都指望著我嗎?”
“那不都說徒弟捱打,師傅出頭嗎?”蘇問自言自語著。
“你還有臉說,聽聽人家說的什麼,以大欺小,丟人啊!你不要這張老臉,我還要,這次還好說,別去了平京被個小輩欺負到頭上了也要我來出頭。”陸行嗤之以鼻的說道。
饒是蘇問如此厚的臉皮都禁不住垂頭喪氣,慘笑一聲,“知道了,師傅,我練還不行嗎?”
本以為還有好一通說教,卻不想陸行突然話鋒一轉,倒是讓蘇問心頭暖意頓生。
“話雖然是這麼說,吃了虧還是要記得回來說,丟臉而已,誰敢欺負我徒弟,我砍死他。”
“師傅,你這麼說讓我很沒面子的。”
“要面子還是要命。”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