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定,腳下土地破開,青藤蔓延而生將卞城王緊緊纏繞,萬千劍意頃刻墜下,陸行與杜長河異口同聲道:“那來的野狗,叫的人心煩。”
卞城王眉頭倒豎,腳掌重踏,周遭空間突然氣泡炸裂,波紋盪漾,呼吸間千鈞海水從地底衝出,纏繞著他的青藤難抵海水重壓,瞬間碾壓成粉末,劍意傾倒,點在海水之上,浪濤翻騰,一湧震散三千劍,幾番浪潮,劍意盡數石牛入海。
卞城王掌深海地獄,枉死城前一片汪洋,入地獄者受四海之水壓身,骨骼斷碎,肌膚撕裂,渾身上下無一處可動,唯獨口中可發出悽慘叫喊,晝夜不停。
“今日就將你等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卞城王一手扯起千里海水朝著二人踏空飛來,孟婆碗中的忘川河比起此刻景象,簡直是滄海一滴水。
“可笑,在此京都,你有多少水,我就吞多少。”杜長河長嘯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支黑筆,揮筆畫出滿圓,一尊漆黑大鼎懸在半空,鼎口噴霞吐瑞,千鈞海水源源不斷從卞城王頭頂湧現,好似在眾人頭頂拉扯出一道水幕蒼穹,杜長河手持大鼎,海水灌入鼎口,呼吸之間湧動的海水已然足夠將整座京都淹沒,卻是被那大鼎一滴不剩盡數吞盡,甚至仍未滿,漆黑的大鼎內空空如也,竟不知那些海水去了何處。
“好徒兒,陸行可教不了你這個,還是跟老夫學。”杜長河放聲大笑,
無比得意的看向陸行。
陸行怒而不答,挺劍走出,鋒芒掃過其餘殿主,最終停在五殿閻羅王身上,冷聲喝道:“出來受死。”
“蘇問,還不走。”張心魁沉聲喝道,將蘇問從失神中驚醒,這才想起對方之前的話,陰曹無主,再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機會了。
“若是見到許木子,代我跟他說一句,只有活著才是最好。”
蘇問點頭應下,帶著七貴朝東北方向而去,秦廣王想要阻攔被張心魁一劍攔住,其餘殿主也都被糾纏住手腳,贏老頭笑眯眯的看著平等王,而那夫婦二人直接找上了第二、第三殿的楚江王與宋帝王。
“要我再斷你一隻手嗎?”雖然手中無劍,卻依然難當鋒芒的莫修緣攔住五官王的去處。
姜離厭默不作聲的一腳踩在都市王的頭上,凌天宮的聖女總喜歡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不管你是人,是鬼,還是仙。
“李在信,你也要攔我。”泰山王橫眉冷對,左手翻起垂下一條滿是刀刺的鐵鏈,右手中的玉笏稍稍彎曲,一頭垂下好似生出一團骨朵,手持一處變窄,化作一根降魔杵。
“不是攔你,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謫仙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你們囚禁了我幾位義兄弟的魂魄十年之久,是要算一算了。”李在信溫文爾雅的笑道,卻笑得對方毛骨悚然。
......
蘇問朝著東北方向一路賓士,原本密集的房舍在鬼翻湧時已經如煙塵般消散,此刻一望無際的平原步伐更快,不過刻鐘的功夫便看到張心魁口中的那株桃樹,當二人走到桃樹下時,周身的空間突然泛起層層褶皺,扭曲成一片混沌,四下望去,平地竟然變成了一座光禿禿的山丘,腳下焦枯的土地好似被人放火燒過,蘇問這才看清眼前的桃樹不過是一隻桃枝而已,退開百步放才得以一窺究竟,只是這一樹成林的偌大樹身上竟然滿是劍痕,半邊的枝條被斬斷,斷口處光滑如鏡,即便此刻已然能夠察覺到殘留在斷口處的浩然氣息。
“許木子就是從這裡去的陰曹。”蘇問喃喃自語,難以想象只他一人是如何攔住七位閻羅出世。
“少爺,你看。”七貴指著樹梢間用紅繩牽著一尊巴掌大小的童子泥像,緊閉的雙眼下有兩道血淚劃過。
蘇問並指成劍將紅線斬斷,童子落地瞬間,雙目怒睜,射出一道光芒映照在桃樹之下,隨後咔嚓一聲摔碎在地上,蘇問連忙退步,只見無數桃枝扭轉而來,順著那道光芒勾勒出一座垮塌的樹門,門內陰森黑暗,不時傳出悽慘哀嚎之聲。
“少爺,這裡面會不會有鬼啊!”七貴緊張的問道,不敢抬眼朝裡面望去。
“廢話,陰曹沒有鬼,那裡有鬼,你要是怕就在上面的等著。”蘇問深吸一口氣,抬手撐起坍塌的桃枝朝鬼門之中走去。
小僕人在門外掙扎了許久,狠狠一咬牙,大叫道:“少爺,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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