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驚魂未定的望著天空,甚至是有些痴愣一般,那條龍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在一氣宗的登天台上那條在雲海中翻騰的金龍,鑽入到他的體內一同大刀闊斧般的開闢出十四條新的經脈,難道這就是神念師的手段嗎?
“好厲害啊!老爺子。”
杜長河故作鎮定的甩動著袖口,甕聲說道:“如何啊!小傢伙,這下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不做。”蘇問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站起身來準備朝外面走。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這手段比起陸行差在哪裡了。”杜長河氣急敗壞的咆哮著,若不是真心看中這傢伙的天賦,換成是道不同,早就吊在後山喂蚊子去了。
蘇問恭敬一拜,緩聲說道:“老爺子的手段的確玄妙莫測,只是小子資質有限,也懂得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劍術都還沒學出個樣子來,實在不敢辜負了家師的期望,抱歉了。”
“劍術?”杜長河突然冷哼了一聲,渾濁的瞳孔忽而變得異常敏銳,彷彿將蘇問從頭到腳看了個透徹,“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你那四劍,但我卻看出你體內並無劍意,是你師父的手段吧!小傢伙,老夫也不跟你說什麼客套話,你並不適合練劍,這輩子如果想要出人頭地就只有做我徒弟。”
“我知道。”蘇問毫不在意的說道,抬起手掌看著上面因為練劍磨出來的繭子,搖頭苦笑道:“老人家,我這人倔的很,我練劍只因為我想練而已。”
“這是你的心裡話?老夫怎麼聽見的是滿滿的不情願,如今你落到橫院,雖然我不清楚李居承為什麼會給你這個機會,但我希望你明白,人不能跟自己較勁。”杜長河看著蘇問的眼睛,他很清楚那雙澄澈的眼神中透著的是什麼,小混蛋,臉皮那麼厚竟然也有害臊的時候。
蘇問摸著腦袋低頭笑著,“老爺子果然厲害,只是算上聖女,我已經稀裡糊塗的有了兩個師傅,實在受不起了,對了老爺子,你知不知道學府中有沒有一位叫做趙錢孫的人。”
“趙錢孫?”杜長河明顯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淡然說道:“以前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你找他何事。”
蘇問回答的隱晦,“沒什麼,有位故人託我與他說些話。”
明顯察覺到竹屋內氛圍變得陰冷起來的蘇問連連退了幾步,終於肯定那寒意正是從杜長河體內散出來的,儘管對方可以隱藏著臉上的神色,但這種近乎本能的反應只在一瞬間就充盈了整片空間。
“你走吧!”杜長河突然開口說道,語氣生硬無比。
“啊!”蘇問不明所以,對方的態度怎麼突然變得天差地別,但直覺告訴他不能再追問,只得拱手一揖,悄然退去。
直到蘇問離開許久,道不同才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杜老鬼,我看見蘇問從你這離開,怎麼樣,我是不是有了位師弟。”
杜長河沒有回應,盤腿坐在桌前,手指不停敲打著桌上的棋盤,終於一枚棋子承受不住老者的壓迫氣息崩裂成齏粉,他這才下定決心的說道:“去查一查那小子,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小子上茅廁用幾張紙都要給我查的明明白白。”
“啥情況?這是要往祖墳上刨嗎?”道不同歪著腦袋,以為對方是想深入瞭解蘇問,但從對方陰沉的神情和語氣中卻分明帶著其他的意思。
“他要找趙錢孫。”
最後三個字讓吊兒郎當的道不同好似變了個人一樣,身體不自覺的緊繃起來,然後沒有絲毫停頓的回應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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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的宰相府可謂是熱鬧非凡,前有青衣白馬,後有今朝狀元郎,這兩位受盡目光的風雲人物,好似石牛入海一般,自從他門過了那扇鑲著錫金門環的大紅門後,就再無音訊。
就在兩日前,僉都御史李在信親自前往滄州調查常明一事,本該是在世人眼中真相大白的事情,皇帝陛下卻是大動干戈,而李首輔對於此事的態度竟然是全無態度,幾日的早朝也都稱病不去,就在文武們猜測著其間心思時,另一件事又讓他們不堪重負的神經徹底繃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