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話可不能能亂說。”比起姜離厭,蘇問此刻的態度算是恭敬了一百八十倍不止,只是話裡表達的意思可不會因為言語的態度而改變。
杜長河那裡肯放蘇問走,大袖揮舞,一襲清風直接捲起對方,兩人一同朝著山腰上的竹屋掠去。
“老頭,你誰啊!”蘇問忍不住怒聲咆哮著,一陣昏頭轉向之後,被丟在了地上,這才定睛去看,這竹屋有夠簡陋的,半面牆壁坍塌著,屋中除了一張矮桌,一張床外空無一物,像極了他在滄州的木屋。
“我就是你師傅啊!”杜長河惆悵說道,眼眶中竟然泛起了淚光。
蘇問看著眼前略顯痴狂的老者,自然早就認出是今日在高臺上聲震四方和聖女爭鋒相對的老人,若是以前根本不需對方開口,他就已經跪地拜師了,只不過如今他已經有師傅,而且從氣息修為來看,陸行比起對方只強不弱。
“我已經有師傅了,不能再拜你為師。”蘇問連忙說到。
“誰?那不成是唐一白那個兔崽子。”杜長河吹鼻子瞪眼的罵道,聽的蘇問一個頭兩個大,那位世間任我眠的青衣詩仙在對方口中竟然淪落成了兔崽子的稱呼,這位老者未免太自大了些。
“那倒不是,我與詩仙素未謀面,家師是枯劍冢當代劍魁陸行。”蘇問一字一句的故意說道,在提及陸行名號時更是聲調有意抬高了些許。
誰知杜長河一聽不是唐一白,臉上的愁雲瞬間消散,連忙擺手說道:“難怪你能使出那般超群的劍術,這才合理,不過這跟我不搭槓,他教他的,我教我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蘇問怔了一下,低聲試探性的問道:“老爺子,我為什麼要跟你學。”
這句話把杜長河逗笑了,伸手指著自己傲然問道:“小傢伙,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清楚。”蘇問認真的說到,畢竟他連橫院的事情都不甚瞭解。
“也好,你且聽著,老夫姓杜,名長河,是縱橫學府唯一的神念師,不,應該是整個平京唯一的神念師。”杜長河自得的說道,單單是神念師三個字就絕對有與枯劍冢一樣的分量。
“哦。”蘇問只應了一個字,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對方所期待的震撼和欣喜。
反倒讓杜長河有些慌亂起來,詫異的看著對方,他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人在聽到神念師三個字後依舊能夠保持鎮定自若,可惜他眼前的這位,甚至連帶著他家中的那幾位都可以說是這世上最無知的幾人,當初付丹陽就已經領教過的屈辱此刻也落到他的身上,好在老者氣性更深才沒有破口大罵。
“神念師啊!小傢伙,神念師。”杜長河特意重重拉長了聲調說道。
蘇問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我不聾,聽得見。”
“你該不會連神念師都不知道是什麼吧!”
“不清楚。”
杜長河強忍住胸口的淤血說道:“武試第二場的那片蓮池就是我造的。”
“哦,不咋地。”蘇問還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儘管那清池古怪異常,可似乎並不算什麼特別,至少和陸行的千里取劍比起來,不管是氣勢還是威力都差遠了。
老人家仰天長嘯,一手拍在桌面上,這一刻,蘇問才終於變了顏色。
據說那一日無數學府弟子看到整座後山好似被佛光普照,上千棵老槐瘋長一般直竄雲霄,緊抱而成,從雲霄中探出一顆碩大的蒼木龍首,龍吟之聲不絕於耳,巨大的龍身沿著那上千顆老槐不斷延展,遮天蔽日一般盤旋在青山之上。
隱匿在平京城中的各教高手無不是面色森白,望著遠方駭然罵道。
“杜老鬼你他孃的又吃錯什麼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