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沒錯,你們都要死,只不過她們死有所葬,而你們只有死無葬身之地。”蘇問最後一字吐出,對方正好斷氣。
蘇問蹲下身來,將女子的衣服穿好,然後替她瞑目,只是不知為何,之前心中的百感交集此刻都消失了,甚至覺得如果青鋒宮的香真的靈驗的話,是否也該為自己求一香自在。
青鋒山上死了兩個不足輕重的人,甚至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風波,似乎整個天地都從未將目光放在這兩人身上。
蘇問言笑晏晏的回到大殿,與古大年等人寒暄了幾句,見著莫然言神色終於露出些許欣然,心念大抵兩人之間的買賣做的很不錯吶!
“莫掌教,本王還有一事相求。”
莫然言連忙應聲道:“王爺有事只管吩咐,我青鋒山既然在朝廷掛名,自當為國鞠躬盡瘁。”如此世俗的話語從這麼一個世外之人嘴中說出,實在有失仙家風範,不過這都是局外人看熱鬧,就算青鋒山真的像一條狗一樣屈居在朝廷手中,在百姓眼中那仍然是仙家之地。
“三日之後,本王將親自帶兵出城剿匪,只是據報匪賊之中藏身幾名實力不凡的修者,所以想請青鋒山出一份力。”
早便知曉的莫然言也不做什麼故作思量的麻煩事,滿口答應到,“自當如此,這批馬匪本是幾年前留下的禍患,說起來是老道一時仁慈,沒有將其趕盡殺絕,無端多害去幾百條人命,罪過,罪過。”
“那本王就提百姓先行謝過了,不過有言在先,此次剿匪乃是大將軍赴京後本王第一次掌權,別的我不管,陣勢一定要給本王擺足,你們青鋒山上下一百二十七人少說也得出四十人,你以及山中其餘五位真人必須隨軍出發,動不動手,到時候再說,本王只要人出面,若有延誤,休怪軍法無情。”
莫然言號稱活了一百三十歲仍然枯木不朽,深諳人情交際,精準的拿捏到了掌權二字,暗喜這位小王爺還真是年輕無知,你若是總是把這二字掛在嘴邊,只怕那位常布政使不想殺你也得殺你,既然你想要排場,老道我怎能不好好報答你一番,也省的死了淒涼,到時老道親自為你誦經文求超生。
“謹遵王爺旨意。”
見著對方高興離去,古大年還真是鬆了口氣,若是這位王爺真的是在李在孝手中臥薪嚐膽了十年,如今終於打算一展羽翼,那真是疏忽不得,只是傀儡始終是傀儡,不過是李在孝的借刀殺人,還真以為自己大權在握了,你李在孝那這種廢物就想釣出滄州的大魚,只怕這魚餌根本不夠吃。
臨走之時與莫然言深意對視一眼,旁人不敢做的事,我們若是做成了,充其量不過是護衛不周的過錯,只要滄州少了李在孝的插手,只憑這一功,苦熬兩年,左右參政必有一個屬於自己,到時什麼合陽郡郡守,便是那號稱棋聖的呂登科也得來捧自己的臭腳,好好踐踏踐踏這位自命不凡的大儒。
離開青鋒山,蘇問百般推脫了古大年的邀請,仍是回到了客棧之中,只是自那天之後,客棧中的人明顯少了許多,掌櫃與小二的態度也都兢兢戰戰。
蘇問沒有理會,之前他相信兩郡的軍馬要吃下古大年絕不是問題,只是今日去了青鋒山還是生出些許擔憂,六位開靈小宗師,其中有兩名上境,那位老人精的莫然言更是半隻腳踩在了立塵境的門檻,而且聽三哥所說,在古府之中還有一位了不得的高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執意回到客棧。
細數一下雙方戰力,且不說兩郡人馬是否是趕來給自己收屍的,只說明面上的戰力,三哥雖說有立塵境界,也擋不下青鋒山六人,不過那怕今天他不要求,也可以肯定以古大年的謹慎和之前那次的交手的失利,這六人都會全部到場,索性不如讓他們掉以輕心。
王慶珂只給了他一個空頭承諾,他就選擇了相信,說起來還真是傻,也許就是拿他這個假王爺的死去釣一個古大年才是對方真正的謀劃也說不定,但此刻的蘇問不需要去想那麼多,因為他看人很準,從陳茂川,到孟良,再到譚君子。
更重要的是他還看準了某人,看準了某人絕對不會讓他死在這裡。
蘇問呵呵一笑,是那副讓陳茂川見到了後腦隱隱作痛的表情,是小僕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家少爺又要做壞事的默契。
“師兄,怎麼也得讓我算計你一次,不然下一次三毛來了,我可不會乖乖去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