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世界中,兩名年少的學府弟子盤腿而坐,將自己最後的靈力融入掠寒陣中,寒青璇手握古劍化作一尊冰雕,卻將方圓百里的山坳封印在了暴雪之下,有如天塹一般將天地分成兩半,一頭是生,一頭是死,陽光藉助冰面的折射映照在三塊透著金屬光澤的徽章上,那裡是一扇門,是縱橫學府。
穆巧巧被程濤帶走了,一名開靈境界的強者要打暈一名起凡境的修士在容易不過了,他沒有猶豫,因為這樣至少能上那些同窗的死更加有意義。
“很不錯的一群人,我收回之前的話。”遠處的山崖上,蘇問神情肅穆,前一刻還強大到要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如今除了那尊被冰封的軀體再沒剩下什麼,這就是生命的脆弱。如果不是陳茂川提前察覺到那股強勁的靈力波動,也許此刻他們同樣被封印在那片冰鏡之中。
陳茂川眯縫著眼睛,能夠將三名開靈境的學府弟子逼迫到如此地步的傢伙,其修為即便不是立塵,也絕對是開靈境巔峰,只是這種實力的強者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邊境。
畢竟這種高度的強者早便有人監視,不然邊境戰亂多年,如果李在孝沒有些手腕,單單是南國的那些修士就足以讓人頭痛,可如果不是南唐的勢力,總不該北魏這邊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學府的弟子出手。
“這下好了,前面的路被堵死了,看這樣的靈力波動,少說也得大半個時辰才能散去,還是繞路走吧!”陳茂川摸了摸鼻子,很有道理的說著。
“可是巧巧姑娘怎麼辦。”七貴連忙說道。
陳茂川跳起來便是一個腦瓜蹦,板著臉說道:“你小子是不是色迷心竅了,都這種時候還想著姑娘,倒不如關心一下等會兒那些殺手會不會遷怒與我們。”
“少爺。”七貴可憐兮兮的看向蘇問,很迫切。
蘇問沒有說話,神色凝重,就像個失了神的木樁,撥了撥四蛋,朝著下山的小路走去,以為明白了少爺意思的七貴,緊皺的小臉立刻舒展開來,蹦跳歡喜。
“喂,你不會真要去趟這趟渾水吧!”陳茂川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大聲說道。
“你可以不來。”
“屁話,當初都說了同行,等等我。”
......
“大哥,跑了兩個,那三名學府弟子臨死之前把路給封死了。”
冰晶世界外幾道人影若隱若現,其中一人想要伸手去碰觸那道灰濛的界層,卻被旁邊的同伴一把攔下,眼神忌憚的注視著冰面上游離的寒意。
被叫做大哥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刀削斧劈一般的臉龐鐵血剛強,深深凹陷的眼窩看不出藏著怎樣的目光,語氣陰沉的說道:“學府的掠寒陣,果然有些水準,我倒是小看了學府的學生脾氣,夠狠,剛才如果不是老二攔著你,你這條手臂就算折在這了,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莽撞的臭毛病。”
被訓斥的男子神色微變,不敢有絲毫不耐,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倒不是後怕險些失去一條手臂,而是從大哥的話語中分明聽出了怒意,另一名同伴轉過話題,“大哥,方才好像還有三個少年路過這裡,會不會也是學府的學生。”
“一個一等起凡境,二個毫無靈力波動的廢物,學府會蠢到派這種人來接應嗎?你的腦子呢?”大哥再次發怒,聲音比起先前卻平緩了許多。
“是,大哥教訓的是,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才好。”那人樂呵呵的說道,似乎清楚對方的脾氣,刻意來找一通罵的。
“敬佩歸敬佩,他們有學府的驕傲,我們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老三在天上不是看得很清楚嗎?讓他去處理。”大哥手掌一揮,磅礴的靈力如泉如柱衝擊在介面之上,立即化作一道冰稜蔓延開來,而那冰晶世界卻無絲毫變化,搖了搖頭道,“果然還是差些修為,此事了卻後,老夫就入關苦修他個十年,定要看看立塵境界是怎樣的風景。”
......
因為掠寒陣的影響,天空中又有雪花飄落,蘇問不緊不慢的騎行著,自從見到那冰晶世界後手中的畫筆便再沒有停下,只是看不出在那紙上出現了什麼,淺淡的顏色像是一潭幽靜的死水,又像是隨意將顏料塗抹了上去的孩童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