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過這盒裡面有枚丹藥,可以治你的病。”
“哦!”雖然是同一個字,可語氣明顯有變化,生生抬高八度不止,一雙明亮的眼睛飛快的轉動著。
七貴潤了潤嗓子,從小盒中撥拉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藥丸,髒不拉幾,還帶著一股難言的腥臭味,若不仔細去看,還以為是三毛扔下來的時候摔了塊泥進去。
“不是說丹藥都要有專門的盒子來裝,老爺這未免也太隨意了。”
不過說歸說,七貴還是將藥丸小心翼翼的取出來,這下看的更清楚了,不僅沒有之前的藥膏看起來珍貴,甚至說它是塊泥都算讚美了,當真不敢想象這種東西被嚥下肚子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
“少爺,你確定要吃嗎?”
蘇問看著七貴兩指間黑漆漆的藥丸,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心裡掙扎了一番,最終還是狠狠地一咬牙,“吃,師兄肯定不會騙我的。”
七貴端了杯水,也不敢看少爺的表情,摸索著往嘴裡一放,一口水灌下去,連連退走,躲到了桌子後面,生怕對方變異一般,無比緊張的看著床榻上的少年。
過了一刻鐘,蘇問毫無反應,面色不紅不白,身體依舊像灘爛泥一樣貼在床上,除了有些反胃外似乎沒什麼效果。
“少爺,感覺如何。”七貴扶著桌沿露出一雙賊兮兮的小眼睛,又緊張又期待。
“還好,除了有些噁心,其他沒啥感覺,估計是沒用。”
聽得這話,七貴反而是鬆了口氣,甚至比聽到對方說感覺好極了還要輕鬆,“沒事就好,可能是藥效還沒起來,信上也沒說吃了就好,等明天再看看吧!老爺可不是個開玩笑的主。”
蘇問點了點頭,腦中勾勒出師兄那副不苟言笑,卻拿著藥丸對自己說,來大郎把藥吃下去的玩笑模樣,癱瘓的身體都險些打了個激靈。
再者,十五年都等了,究竟是奇蹟還是笑話,要真是立刻就給出答案,恐怕自己還有些吃不消,“對了,信上還說了什麼嗎?”
“老爺說等你身體好了,就拿著這封信到縱橫學府去求學。”
“縱橫學府?那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估摸是個教育人才的地方,應該有些來頭。”
學府一詞源於北魏.建國之初,當時為了平緩國家內憂外患,特別設立一處縱橫學府,一方面為帝國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另一方面,也是管轄帝國內各大修行勢力的重要力量,北魏之所以能夠從四國並立走到對分天下,縱橫學府功不可沒,就連眾多南朝計程車子都不惜以身犯險前來求學。
十年前因宦官專政,先帝駕崩,上至朝堂,下至江湖無不動盪,學府也因此沒落,無數勢力為爭奪頭名不惜刀兵相見,整個北魏亂做了一團,更是被南國趁火打劫,連佔兩州土。
後由前任丞相李居程重掌政權,剿滅宦官勢力迎回幼帝,帝國百廢待興,急需各種有才之士,縱橫學府才得以重見天日,無論是世家子弟,又或是微末寒門,想要登堂入室,居身廟堂,進入學府無疑是一條捷徑。
如今國泰民安,吏政清明,縱橫之名也早已變成了北魏的象徵,再想要入學府可就難上加難,身份地位頂頂拔尖兩說,最關鍵的還是要資質,不算苛刻,只需萬中無一即可,但凡拿出一樣,就有資格入學,可這樣的傢伙,一年能有幾個,雖然達不到一隻手就能數清的誇張程度,但每年入學的新生少有超過兩位數。
可就是如此威風八面,震古鑠今的教堂在兩人口中比吃糖豆還簡單,果真是應了那句無知者無畏的老話,但凡是有些見識的主在聽到縱橫學府的名號都會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定力不錯的傢伙或許還能面不改色,卻也不可能像他們這般談笑風生。
“有來頭又怎樣,我要是真的能下地了,還學習勞什子,到時候少爺帶你到凌天宮看晚霞去。”
“好是好,可老爺說的話......”七貴越說越沒氣,他既不敢違背老爺的意思,又拗不過少爺的倔脾氣。
“哼,師兄無緣無故的叫我去縱橫學府求學,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蘇問賭氣的漲著臉頰,自己此刻連床都下不了,卻已經被安排好了一檔子事,只是想想就忍不住罵人。
“那少爺,咱去還是不去。”七貴小心翼翼的將信紙收入懷中,雖然不知道學府是個什麼地方,但信上有一句話他讀的分明,既然是等少爺身體好了再去,說明那黑漆漆的泥丸真的能治病,只是如此就可說是件大喜事。
蘇問就沒有七貴這般細巧心思,正埋怨著師兄今年肯定是躲著自己才不會來,眼睛一閉,嘴裡回味著那股有些噁心的藥味,沒好氣的說道:“不去。”
“可信上說你要是不去,以後就不送錢來了。”
“是麼?,不是還有你嗎?餓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