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
趙時恨不能原地掐死自己,所以,這也需要趙時細細思量,或許可以開展造船業,趙禎不是想出海看看嗎?或許可以嘗試,當然,這一切都得益於,趙時必須是一個有功績傍身,能讓趙禎完全放心遠航的皇帝。
或許……
真該去西夏轉一轉了,趙時不由的看向梅堯臣,若沒記錯的話,梅堯臣,曾經短暫的出使過西夏,然後,趙時正準備藉著這個機會跟梅堯臣好好打聽打聽西夏的情況的時候……
便聽……
嗖
砰
一束煙花突然從牆外升空,炸裂,然後別說趙時跟梅堯臣了,就連不久前去審訊那幾名學子的歐陽修,都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怎麼了?怎麼了?”
趙時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那一束煙花騰空,然後對湊過來的禁軍命令道:“去查一查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
禁軍們其實也是出不得門的,不過,他們能聯絡外面的各衙門中人,而且,也不用他們聯絡,煙花炸響的瞬間,便有外面的開封府衙捕快趕往了案發地點,現在貢院就是絕對的禁地,別說靠近了,就是有一隻鴿子飛過,也會啪啪的捱上倆巴掌……
然後,
開封府衙捕快回來對禁軍說,禁軍又對趙時彙報道:“殿下,好像是什麼綢緞大會要開了,所以有些外地來的布商,不知規矩,燃了幾枚春雷。”
綢緞大會?
趙時倏然看向了這名禁軍,而且,不僅僅是趙時,歐陽修,梅堯臣都一下子看了過來:“什麼時候?”
不僅僅是這幾個人,就連外面的開封府衙捕快,也知道趙時身上有這麼一件事,所以打聽到這個訊息的同時,也順便問清楚了時間,只是這名禁軍不甚瞭解,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陡然變色的幾人,撓撓頭道:“明日。”
“明日?”
“明日是考策論的日子啊!別說出貢院了,就是稍微放鬆一些都不行啊!”歐陽修顯的比趙時還要急切,反而是趙時,顯得沒那麼著急,只是幽幽看著貢院高牆感嘆道:“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文彥博並非此次抄襲案的主謀。”
是啊!
人家都不需要拖你時間。
只是……
“這是重點嗎?”歐陽修忍不住的拍了趙時一巴掌,然後罵道:“一個倆個這麼在乎生意,做商賈去算了,做什麼官,救什麼世,改什麼革……”趙時知道,歐陽修這是連同他也一塊罵進去了,不過,總的來說,歐陽修罵的應該是文彥博。
“文彥博是什麼小人。”
趙時搖搖頭:“錢權不分家,極少有人能做到如歐陽師,或者包師一般,錢權分明,絕大多數人都是……有了錢,就想去追求權力,有了權力,就想要用權利換錢,所以,我倒是想為文相公辯解倆句。”當然,人家文相公也不只是純純為了錢,人家是……錢……權……我都要。
與此同時……
皇宮……
“官家。”
經歷了這麼久的刻意迎合,文彥博總算是又跟趙禎一對一的,面對面的,坐在了御花園的小池塘旁邊:“綢緞大會明日舉行。”
“嗯!”
趙禎微微頷首,顯得有些陰晴不定,文彥博便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官家,您龍體欠佳,況且,這只是一次試探百官……”
“朕不是不願禪讓。”
趙禎搖搖頭,將手中一把魚飼料,整個撒進池塘,拍了拍手道:“朕也知道,即使禪讓,朕若不願,三郎這個皇帝,也不過是個能監國的太子,不會對大宋造成太大的風險,且,還能讓他順利的學習怎麼做一個皇帝,但是……”
“唉!”
趙禎幽幽嘆了一口氣:“朕就是覺得,這麼瞞著他,逼著他承繼,有些……不忍而已。”
不忍?
文彥博狠狠一顫,旋即,幽幽長嘆:“這天下,還有比殿下更幸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