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績?”
二孃直到回到貢院之後,也不太明白趙時這個所謂的功績是什麼,趙時卻也不解釋了,只是悠悠的品著一杯茶,看著歐陽修與梅堯臣從外面進來,倆人都有些疲憊,卻並不知道趙時已經出去了一趟,感嘆道:“如若不是太子殿下,咱們今日恐怕就要鬧大笑話了。”
“這幫不配做讀書人的腌臢貨色。”
歐陽修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問趙時:“有沒有問出來他們是受誰指使?我可不信他們自己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趙時搖搖頭,這可不好說,只能說:“還需要時間。”然後問道:“我走之後,再沒有再出其他紕漏吧?”
“沒有。”
歐陽修氣哼哼的回答,然後好不容易坐了一會,又一下子站起,不甘心道:“不行,我還要去親自問問他們,這次考不中,繼續讀書學習便是,為何要做這種下作之事。”
趙時也不攔著,
等歐陽修氣哼哼的走了,趙時看著梅堯臣道:“梅先生,可是與那文彥博有仇?”
梅堯臣一怔,旋即微微苦笑,拱手:“還是讓殿下看出來了,臣確實與那文彥博有些嫌隙,不過,臣並非栽贓陷害之人,只是……只是,唉,臣確實瞧那文彥博不甚順眼,又聽聞他為了賭贏殿下,還專門挑動了學子情緒,所以這才,無有真憑實據前,略略懷疑了一次文彥博,請殿下……”
說著,
梅堯臣起身,深深鞠躬:“責罰。”
趙時急忙伸手扶住,搖頭道:“只是略微好奇而已,梅先生甚事沒做,我……怎敢責罰?”說著,趙時又用了些力氣,把梅堯臣徹底扶起來,然後有些好奇道:“只是不知,梅先生這等性情淡泊致遠之人,何以會與文彥博結仇?”
“非是結仇……”
“唉!”
梅堯臣又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道:“臣為地方官時,曾有一次江水決堤,淹了十七八座縣,文相公當時為主政官員,臣也不敢說文相公所做有錯,只是,文相公當時選擇了掘河道,易黃河水,臣,不敢苟同。”
倔河,易水?
趙時不得不說,出這個主意的文彥博,腦子絕對是壞掉了,黃河水是能任你擺佈,想去哪兒去哪兒嗎?怪不得終宋一朝,修黃河無數,卻越修越爛,直到後世什麼金人,元人,明人,都是深受其害。
但,
真的就是文彥博的腦子,突然就,壞掉了嗎?
未必,
趙時搖搖頭,就好似這次逼著趙時登基,他好得從龍之功一樣,文彥博肯定不是什麼千古未有的奸佞,但是,他相較於“公罪不可無,私罪不可有”的范仲淹,他其實更擅長使用一些權謀之術,打擊起異己來,格外的得心應手。
若是趙時沒有記錯,
就這次黃河小改道,便只是因為當時是賈昌朝官高,而賈昌朝恰恰好就是文彥博主政的前一位知州,所以……所以,梅堯臣可能就是想到了這一層,覺得文彥博就是藉著這種民生大事,把賈昌朝拉下馬,所以才會對他不喜,只是梅堯臣顯然不是那種亂嚼舌根子的人,所以,只是說意見相悖,所以不喜,而沒有用……厭惡二字。
趙時便,微微的,皺了一下眉。
他想當皇帝,其實不難,只要等著文彥博搞定趙禎,搞定其他官員,然後三推三拒,上位即可,但是……這樣登上的皇位,趙時即使不至於淪為文彥博的傀儡,趙時也不得不恩寵文彥博,而趙時……不太想恩寵於他。
其次,
就如從百姓,變為太子,如若沒有清除無憂洞,破獲千萬貫貪汙案的功勞,趙時不敢說處處小心,也絕也不可能如現在這般自由自在,諫官御史彈劾他,也不得不提及他是有能力的前提下,如何如何……
所以,
趙時想再要一份足以堵得住悠悠眾口的功績,原本,趙時是想要買下它半天下土地再說,但是,認真做起來,趙時的發展速度已經不能說慢了,但是,即使是如此,開店需要時間,賺錢需要時間,趙時想要憑藉錢財買下大半個天下,最起碼也得需要五到十年……
五到十年?
趙時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況且,誰說當了皇帝就不能做生意了?甚至,當了皇帝,暗中做起生意來,可能要更加的得心應手一些,想要從錢,力,權,三方面掌控大宋,趙時不可能不先當了皇帝,然後利用二三十年慢慢謀劃。
這一點,
從趙時今日得到傳國玉璽的那一剎那,他就有些……等不及了,他只是……不太想被文彥博推著上位,不太想,寸功未立的上位,看了一眼西夏的方向,趙時眯了一下眼睛,說不得要行點險招,最起碼……不能讓文彥博這次就把功勞佔實了。
最後……
趙禎也並不是傳位的工具,他不是傳了位就……當場去世,所以,趙時即使當了皇帝,他也必須要面對太上皇,當然,得益於父子二人你就一個爹,我就一個兒的關係,他們二人肯定腦不到很僵,甚至,趙禎一步步完全退到幕後是有可能的。
但是,
前提是趙時證明自己有能力,趙時也得給趙禎安排一個最舒服,他最喜歡的事情做,總不能趙禎一把位置傳給趙時,趙時就一腳把趙禎踢走,你不是我爹,伱該去哪兒玩,去哪兒玩去,別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