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足足七八十呼吸之後,
文臣,
武將,
最邊緣的禁軍士兵,這才一下子炸開:“多少?”
“一千三百……萬貫?”
“老夫就是做一百三十年的官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嘶——”
甚至,
原本昏昏欲睡的文彥博,富弼,韓琦等人都一下子,比打了興奮劑都兇猛的抬起了頭……要知道……去年一整年的財政收入才八千多萬貫,而且……這麼大的貪汙案,我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尤其是掌管財政的三司使張方平,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這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
趙禎幽幽的看向了張方平,趙時昨日便跟他透過了氣,所以,他是知道趙時今日要做什麼的,所以才會專門跟趙時說了一聲別緊張,只是,今日畢竟是趙時的高光時刻,趙禎便忍了一下,沒說話,只等趙時繼續道:“這起案子要源於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
這一下子,
百官們又有些皺眉,這麼大的金額,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怎麼可能真的一無所知?
趙時繼續道:“三十年前,有一位相公……”
相公?
百官們下意識的看向了文彥博等人,文彥博等人臉黑如鐵……三十年前啊!注意審題,然後齊刷刷的看向杜衍等前輩相公,杜衍神態質疑的看著祭壇上的趙時,趙時繼續道:“這位相公,產生了一個天才般的想法,既然同鄉,同族,同年,師生等關係一旦出事,必定會牽連到自己,那自己何不成立一個毫無關係的四惠文社,專門來扶持那些毫無背景的官員,這樣……”
趙時看向了人群中明顯變色了的幾名官員,繼續道:“這樣,他既能擺脫,子女,同年出事必定會牽連到自己的窘迫,又能完全的省略以往貪官相互試探,接近,聯合的戲碼,直接就擺明車馬說:加入四惠文社,我有權,你們有時間,這樣,我幫你們補缺,你幫我搜刮民脂民膏,是這樣嗎?”
“王德用老將軍。”
刷
包括趙禎在內,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匯聚到了王德用的身上,王德用狠狠的顫了一下,他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等趙時一步步的揭穿他的罪行,他還是難以遏制的晃了一下,然後才平靜道:“老臣不知道什麼四惠文社。”
趙禎瞳孔一縮,
忍不住便喧賓奪主的厲喝道:“汝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狡辯?”他昨夜已經看過那封親筆書寫了。
王德用一咬牙,
“老臣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認定是我,老臣只知道,老臣從未做過什麼貪汙之事,也從未組建過什麼四惠文社。”說著,緩緩下跪:“老臣不敢奢求陛下責罰太子殿下,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夠對老臣說一聲……抱歉。”
抱歉?
趙禎氣的原地晃了一下,頓時顧不得什麼把高光留給兒子了,當即便從張茂則那裡把那封信抽了出來,惡狠狠的問道:“汝敢說,這封信不是你的親筆所書?”
王德用看著趙時,目光有些怪異,然後幽幽道:“這封信,前夜太子殿下曾經逼問過老臣,老臣也曾解釋過,老臣未曾寫過這份信,只是不知怎麼就冒出來了,然後太子殿下也不願意再調查,便跟老臣說,祭祖那日,要以老臣之血告慰祖宗,老臣自是忠心,只是,老臣一世清明,絕不願就此被釘在恥辱柱上,便費盡辛苦的替太子殿下調查……”
“終於……”
王德用緩緩撥出一口濁氣:“皇天不負有心人,老臣在今日清晨,抓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
“真正的罪魁禍首?”
莫說趙禎了,
趙時都瞳孔縮了一下,然後眾人便聽到禁軍外圍傳來了喧鬧聲,然後七八名禁軍壓著倆名僕從,並一個消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中年人一走進來便撲通跪在地上:“小人有罪,請陛下,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