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瘦弱的身軀忽然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葉聞柳死了,你知道嗎?”
柳芊芊沉默良久,方才輕輕答道:“知道。”
“與你有關?”
“嗯。”
“是你做的?”
又是一陣更為綿長的沉寂,柳芊芊那蒼白的嘴唇緩緩張開,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如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點頭“嗯”了一聲。
“是你做的?”身後那道好聽的聲音驀地提高了音量,像是難以置信般地再問了一次。
“是,我殺的。”柳芊芊這回卻沒有絲毫猶豫,更不見絲毫的畏懼,篤定地回答道。
有人想要一個答案,那便給他一個答案,這就是自己的坦誠。
而身後那名男子卻是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一般,不見絲毫波瀾。
“你為何要殺他?我不記得你與他有過什麼仇怨。”
柳芊芊冷言相機道:“我也不記得你與二叔、與天心宗有過什麼仇怨。”
再是一陣漫長的死寂。
墨君低垂著頭,一時間無言以對,末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咱們兩清了。”
柳芊芊“騰”地一聲站了起來,聲音之中夾帶著哭腔,大聲地質問著:“憑什麼!他區區一個葉聞柳,憑什麼!憑什麼比的上二叔、比的上天心宗在我心中的分量!”
“他是我的朋友。”而墨君卻一如方才那般平靜。
“朋友?”柳芊芊仰天大笑,笑聲之中滿是訴不盡的悽楚。
她依然記得那險象迭生的一晚,葉聞柳帶人追堵,她們拼命逃竄,最終在那白衣男子一手顛倒之下,化險為夷。
那在她看來曾是那般蕩氣迴腸的故事,如今卻是這般可悲,不值一提。
那本以為是英雄救美的劇情,如今看來,卻不過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的把戲,是那般可笑,丟人現眼。
而那時的敵人,成了朋友;
那時的自己,又算是什麼?
“他是朋友?”
柳芊芊悲憤地轉過身來。
墨君這才看清,那一幅早已梨花帶雨的面容,那一眸早已決堤而下的秋水。
“那我是什麼!”柳芊芊瞪著泛紅的杏眼,死死地盯著墨君。當這副夢中的俊美面容再次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時,那抹被她藏於心底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發開來。
情若初起,不置悲喜;
情若至綿,皆已成疾。
墨君問心無愧,那時卻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急忙撇過臉去。
“算不清的債。”
“很好!”柳芊芊的貝齒咬破慘白乾澀的嘴唇,一抹的妖豔猩紅色隨之滑落,配以悽美的面容,竟有種道不盡的絕色嫵媚。
“殺人的,償命!”
她那藏於袖中短匕憤然出鞘,那一道奪目的寒芒,可敵日月。
“欠債的,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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