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嫿揚起笑臉,安慰胖丫,“你看我像病人?!”
靈魂被困十年,許是她經常聽和尚唸經的緣故,她的靈魂無比堅韌,洗去她魂魄上的殺伐暴吝,她一旦正經起來,被佛法侵淫十年的靈氣好似真能唬人呢。
她沒法為慢慢做得更多,讓周圍的百姓一起為慢慢送行祈福。
胖丫抹去臉頰的淚水,道:“回去我給小姐熬湯喝,您不能不喝。”
“喝,喝,你做得我都喝。”
慕嫿乖巧的答應下來。
百姓唸完經文紛紛站起身,他們的心頭似得到慰藉,並沒懷疑自己受到莫名的蠱惑影響,只覺得該去寺廟再給逝去的至親點上長明燈。
不遠處傳來銅鑼聲,噹噹噹,官差出行。
木瑾打了雞血似的突然來了精神,王仁家的已經死了,慕嫿脫不開關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證人!
他一定要把慕嫿關進大牢,以命抵命……等到她求饒認錯,他再大發慈悲幫慕嫿運作。
君子不當徇私舞弊,哪怕是他嫡親的妹妹也不能安然無恙的無罪開釋。
死罪可饒,活罪難恕。
他同宛城縣令頗有交情,到時讓縣令先打慕嫿一頓殺威棒,再遠遠打發走,省得慕華惹父母傷心,令夫人難堪,最要緊得是慕嫿對三妹妹的名聲有礙。
木瑾想到三妹妹為慕嫿落淚,整顆心都似針扎般劇痛。
王仁抱著從柱子上滑落下來的妻子,胖婦人氣息全無,身體好似都僵硬了。
然他被慕嫿嚇住,不敢對慕嫿有任何的恨意。
王管家彷彿沒見到官差,只是抱著屍體,呆若木雞。
“是誰報案?說出了人命官司?!”
領頭的官差一身皂吏官服,生得高高大大,臉龐方正,濃眉大眼,一身正氣。
他姓錢,私下裡百姓都叫他死要錢,都說可惜他的好相貌。
王管家能在宛城橫著走,早已暗中打點好了死要錢。
王瑾示意僕從幫自己整理儀容,倨傲般向錢官差點頭:“是我向衙門報案,你來看,永安侯府的管事嬤嬤當眾被人勒死了。”
錢官差一改方才威嚴,臉上擠出幾分討好的笑容,“哎呦,這不是……珍寶閣大少爺,不不,是王舉人,您老怎麼屈尊降貴來宛城了?前兩日我還聽縣尊大人唸叨您呢,怎麼也不去縣衙坐一坐?”
一派巴結討好,殷勤備至。
被慕嫿打擊的王瑾恢復不少的自信,俊臉掛著恨其不爭的悲憤,“著實沒臉見縣尊師兄啊,害人性命的人竟是……竟是我的……妹妹。”
錢官差眼睛眨巴眨巴,怎麼沒聽王瑾提起過還有妹妹住在宛城?
宛城縣令依附於程門,同木瑾這樣正式拜入程門的學子有所差別,他同木瑾喝過酒,倘若木瑾的妹妹在宛城,縣令怎能不照顧一二?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不能為私情就枉顧社稷律法。”木瑾挺起胸口,猛然拔高兩寸,正義炳然高聲道:“慕嫿,還不認罪?!”
官差看向木瑾所指方向,是一位清麗絕俗並微微揚起嘴角的嫻靜少女。
她竟是兇手?
勒死肥胖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