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后抬起頭看著京齋的容顏,半響後才將手中的簪子再次插入鬢髮之中。
黯淡的簪子在她烏黑髮絲裡,顯得十分的刺眼。
薄太后語氣淡淡地,“讓他們進來!”
京齋轉身本欲離開,他剛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腳步。
他看著薄太后說,“太后娘娘,您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後,他也不給薄太后答覆他話語的機會,便從殿內走了出去。
薄太后微微一怔,然後眉眼裡卻露出幾分玩味的笑。
朝中的大臣一直都站在太后的寢殿外,而他們剛走了進來時,便看見薄太后正用手巾擦拭眼淚。
薄太后眼眶微紅,聲音更是沙啞,“諸位來哀家這裡,是想問哀傢什麼?”
“臣等冒昧來打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康!”諸位大臣齊齊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位很快便對薄太后說,“臣只是想問太后,皇上可有給您什麼東西!”
如今薄家造反,他們沒有對薄太后動手,是因為昔日裡元定帝太過於相信薄太后,以至於多年來,他們在心裡也默默的認同了,薄太后的話語便等同元定帝。
此時,元定帝歿了,宮中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也沒有人能繼續鎮守了。
太子尚且年幼,而太后又是薄家的人……至於沈家那邊,定國公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出什麼意見。
此時的他們像是群龍無首,不知要怎麼辦了。
其實今日來找薄太后的大臣裡,有部分是貪生怕死的,有部分是投機取巧的,還有些是來打聽風聲的。薄家來勢洶洶,而來日薄家想要名正言順的拿下這大燕朝的帝位,顯然是必須薄太后親自出面的。
但是,薄太后似乎和薄家有了嫌隙。
元定帝是她的兒子,她會選擇站在兒子這邊,還是選擇站在孃家那邊,誰也不知道……
薄太后沒有說話,只是將信函從袖口裡拿了出來,然後交給了諸位大臣。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便接了過來。
他將信函開啟,裡面的字跡和元定帝的十分相似,只是仔細看似乎有幾分虛浮。元定帝前些日子重病,筆跡略有些無力,也是正常的。
他們不得不相信,這封信函是真的。
因為,信函上有玉璽的印記。
“皇上說,太子還年幼,讓哀家來撫育他!”薄太后的聲音有些沙啞,“哀家一個女流之輩,又怎麼撫育太子?皇上這不是為難哀家嗎?皇上……你怎麼就丟下哀家走了。”
拿著信函的大臣立即勸道,“太后娘娘,你要節哀啊!”
她雖是這樣說,而大臣們似乎也明白了,薄太后想要讓權。
若是薄家戰敗,而他們又得到薄太后的信任,來日就是輔佐太子的有功之臣。
這個,對諸位大臣而言,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力。
太子如今才十三,而元定帝在信函裡寫明,太子天資愚鈍而性子又固執,在他十八之前,都交給薄太后來撫養。其實,說明白點就是,太子雖然可以為帝王,但是國家的大事還是得薄太后說了算。
元定帝對薄太后本就是百依百順,此時會留下這樣的信函,誰也沒有多懷疑。
他們都想著要怎麼博取薄太后的信任去了……
不過,很快也有人清醒了過來,他問薄太后,“太后娘娘,薄相他……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