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聞言,有些錯愕。
薄如顏是個十分固執且記仇的人,她若是嫁去晏家,那麼晏惠卿接下來的生活,肯定是生不如死了。
晏鈺鶴選擇了自盡,對於晏鈺鶴自己而言,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縱使再恨,縱使再不甘心,眼一閉所有的事情都煙消雲散了。
但是,自盡的晏鈺鶴,卻再也沒了可以發洩這些恨意的機會。
他選擇了妥協,而晏惠卿卻依舊在堅持……
晏老太爺已故,晏家清平侯的位子,也徹底的沒了。
三叔從前心心念唸的侯位,也沒落到了他的手裡。
三叔想要的太多,他想要舒氏的感情、想要兒女的孝順、更想要晏家的侯位,甚至……想要更多的權利和地位。
想要的太多,所以根本不能顧及。
從他選擇薄相開始,他的道路,便已經註定是棋子了。
晏錦想到這些,不禁感嘆,“估計誰也沒猜到,薄家十二小姐,居然會嫁給我三叔吧!”
“唔?”沈硯山放下茶杯,對晏錦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恩!”
下一刻晏錦轉眸看著沈硯山道,“我也沒想到,會遇見你!”
她故作輕鬆地提起這個話題,是因為前幾日,沈蒼蒼一直跟她講,若是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意傳遞給對方。
晏錦的確想像沈蒼蒼那般瀟灑,卻又有些為難。
她不是沈蒼蒼,不能那樣雷厲風行的去談感情。
沈硯山聞言,眉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他抬起手,對著晏錦微微勾動食指。
一個輕佻的動作,由他來做,便顯得從容又優雅。
晏錦以為沈硯山要對她說什麼話,便探過身子一些。
下一刻沈硯山便捧住她的面頰,貼著她的唇,輕輕地拂過。
柔軟且又冰涼的氣息,讓晏錦一瞬間有些怔住了。
“我卻知道!”沈硯山聲音彷佛帶了蠱惑的低沉,“我在等你!”
所以,寧缺毋濫。
沈硯山說完後,手掌也沒有撤離,只是那樣靜靜的覆在她的面頰上,一直看著她。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晏錦可以清晰的看清沈硯山眼裡自己的倒影,唯有她一人。
晏錦的腦海裡像是一根弦崩的緊緊的,在下一刻就會被拉斷。
不知過了多久,沈硯山的手才從她的面頰上慢慢的撤離,晏錦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她濃而卷密的睫毛上,不知是何時結了一些細小的水珠子,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輕輕的顫抖。
宛如清晨的露珠劃過花瓣,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院子裡盛開的玉蘭花上,那細碎的聲音,宛如沈硯山方才的話一般,既綿長又有些模糊。
沈硯山是個不太會說情話的人,可有的時候,他總能將話說的如此好聽。
…………
沈蒼蒼來虞家的次數,也逐漸增多,外人也沒有心思注意這個,他們注意的是晏家如今的情形。
晏三爺雖被元定帝斥責,但是這幾日卻有崛起的跡象。
薄如顏雖然沒有了閨譽,可她畢竟是薄相最疼愛的孩子,也是太后一直寵愛的小輩,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薄家拋棄。
尤其是薄如顏和晏三爺定親的訊息傳了出去後,薄太后還親召了薄如顏進宮小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