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話音落下許久,虞老太爺才慢慢的反應了過來。
他從袖口裡拿出一隻純白色的兔子交給晏錦,轉身便對輕寒說,“快,我要去看看!”
在虞老太爺的記憶裡,女子誕下孩子的過程,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
至今,他都記得妻子當年生下孩子的時候,那種悽慘的叫聲。
虞老太爺有些慌了,他的臉色更是慘白的厲害。
痛失女兒的記憶,又一點點的在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虞老太爺腳步極快,晏錦和沈硯山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三個人剛走出院子,也不知虞老太爺是走的太急,還是心裡早已慌亂不鎮定了,腳踩滑吼,整個人差點摔在地上。
還好,沈硯山眼疾手快,抬起手便將虞老太爺扶住。
“外祖父!”晏錦有些擔心的看著虞老太爺,安慰道,“你別急!”
“我不急,我不急!”虞老太爺這句話像是對晏錦說的,卻又像是跟自己說的一般。
當年,大虞氏要生晏錦和晏綺寧的時候,他也曾告訴自己,不要急,這又不是第一胎了,不會出事的。
縱使他安慰自己無數次,卻依舊不能心安。
他恨自己當年懦弱,選擇了避而求其次,沒有陪在女兒的身邊。再見女兒的時候,那個和他總是說笑的女兒,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他害怕……
那種為人外祖父的喜悅,在那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女婿有了孩子,可他卻沒了自己的孩子。
虞老太爺站穩之後,又急匆匆地朝著小虞氏的院子跑去。
他不顧及形象,一心想要陪在女兒的身邊。
虞老太爺跑的極快,輕寒見狀也只好追了上去。晏錦剛也想跟上腳步,便聽沈硯山說,“小心腳下!”
晏錦微微一頓,發現自己快和外祖父一樣了,若是再走幾步,必定會踩滑。
“別怕!”沈硯山輕聲地安慰,“我陪著你!”
晏錦驚慌的抬起頭,一臉不安。
有些事情,她能算計,也能讓人按照她的步子來走!可是,唯獨這樣事情,她無能為力。
大夫說,有身子的女子,多散步有利於來日產下孩子。她能做的,便是每日陪著小虞氏散步,說些好笑的故事給她聽。
儘管,她做了很多事情,卻依舊沒有足夠的把握,能讓小虞氏安穩的生下孩子。
晏錦手裡的兔子宛如雪團,柔軟如雲絮。虞老太爺也不知從哪裡找了這麼個寶貝,乖巧極了,一直在晏錦的手裡,不曾亂動。
沈硯山看著兔子紅紅的眼,又抬起頭看了一眼晏錦。
他發現,晏錦的眼都快和兔子一樣了。
沈硯山抬起手,輕撫她的眼角,“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對晏錦而言總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晏錦本來不安的心,也隨著他的一句話,慢慢的平靜下來。
最後,她更是大膽的騰出一隻手,抬起來反握住沈硯山流連在她面頰上的手。
沈硯山是掌心貼著她的面頰,晏錦堅決地說,“我也會陪著你!”
沈硯山是習武之人,但是常年來,手卻十分的冰涼。
冰涼的手,像是可以鎮定人心的東西一般,晏錦抬起眼,看著沈硯山的視線,沒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