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站在輕寒身後,一臉疑惑的看著輕寒的動作。
輕寒走到廊下,緩緩地推開了屋門。
屋內,晏季常正在批閱公文,時不時的還會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依舊昏睡的小虞氏。
晏季常此時也發現輕寒走了進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輕寒,問道,“怎麼了?”
“大爺,奴婢……”輕寒很快便跪在了地上,眼裡噙著淚,“都是奴婢的疏忽,都是奴婢的錯!”
晏季常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你何錯之有?”
這個時候,阿水從屋外也走了進來,然後頓下了腳步。
她方才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可瞧見輕寒跪在地上的樣子後,阿水那張黝黑的臉上,更是疑惑極了。
輕寒沒有轉頭,而是繼續道,“前幾日的藥都是奴婢親自去藥鋪抓的,可……有一次,奴婢忙著照顧太太,便讓絮兒去抓了藥。”
晏季常聽了,只是微微挑眉,“你是懷疑絮兒嗎?”
輕寒點了點頭,緊緊地咬住下唇。
絮兒是年後從莊子上挑選送進東院的小丫鬟,而且絮兒是朱媽媽的遠親,更是晏家四小姐晏惠卿身邊藍媽媽的侄女。當時,小虞氏也是看在這些關係上,才讓絮兒來了東院。
晏家雖不是百年世家,可這些下人大多是家生子。想要將這群人的心籠絡過來,的確要費不少心力。
小虞氏年後挑選到東院做事的人,基本都是和其他院子裡的嬤嬤或者媽媽有關係的人!小虞氏這樣做,雖然冒險,但是事成之後,這些人多少會念她的好。
輕寒當時也勸過小虞氏,讓她要慎重。
可小虞氏聽了,只是搖頭說,“哪裡還有那麼多日子給我用,我都不知道,老太太什麼時候會把當家權收回去!輕寒,我怕啊……大爺和素素都在東院,我當真是怕他們出事!”
小虞氏那段日子裡,每夜都在擔心這些事情。
輕寒陪在小虞氏身邊,看著小虞氏頗為苦惱的樣子,也十分的擔心小虞氏。
她甚至還去找了最讓她覺得厭煩的劉大夫,去討了幾貼養神的藥方。
可無論她伺候的多仔細,小虞氏終究還是病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連劉大夫瞧見了之後,都一直搖頭,說小虞氏的病,瞧著像風寒,卻又並不是風寒。至於具體是什麼病,他還瞧不出來。
這個時候,她和大爺都急了起來。
輕寒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可她卻依舊是疏忽了……
若不是剛才阿水一直執著要她親自去抓藥、煎藥……輕寒都快忘記了,這東院除了竇媽媽和晏錦身邊的幾個丫頭外,便沒有人值得她去信任。
包括乖巧的絮兒,也不在她信任的人當中。
“絮兒嗎?”晏季常喃喃地念了這幾個字後,才道,“我知道了!這裡有我守著,這幾日太太的藥,你親自去劉大夫的醫館抓,之後便由你自己來煎藥,不要讓他人碰這些藥。知道了嗎?”
晏季常的神色不改,平淡極了。
輕寒點了點頭,才起身同阿水一起走了出去。
等兩個人離開了之後,晏季常卻沒有心思再看公文了。他握住狼毫筆的手,微微顫抖。
他自小便知,這深宅裡黑暗,卻不想那個人居然如此大膽,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晏季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將手裡的狼毫筆放下。
他喃喃自語,“絮兒?絮兒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