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匹馬兒橫叉在他們二人中間,大鬍子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家公子什麼身份?惹上京城的人,來頭不小吧?”
他試探的問,看這位男子的衣著打扮,實在不像是什麼官宦人家,這個丫頭也是醜的可以,京城裡的大戶人家誰會有這樣的丫鬟?
如果他們是什麼商人之類的正好趁機訛上一筆,何樂而不為呢。
葉舒雲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終究不過一個財字。
“我家公子可是京城的皇子!你要是傷了公子!你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葉舒雲惡狠狠的開始威脅。
“皇子?別開玩笑了,哪有皇子落到這種地步的?你們不會是前段時間滅了武昌候一家子的人吧!”大鬍子半開玩笑的說著,他也就這麼隨口提了出來,卻讓葉舒雲的神經一下子崩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跟著起鬨,嘲笑了起來。
終於到了他們的寨子,這些馬匪今天收穫不錯,將葉舒雲和蒼關進了一件柴房裡之後就離開了。
葉舒雲趕緊去檢視蒼的狀況,一摸額頭燙得嚇人,他乾裂的嘴唇帶著血絲,眉頭緊鎖痛苦的囈語著什麼。
這是傷口發炎的症狀!
葉舒雲看了看簡陋的柴房,還好房間裡又幹草,將男人輕輕放倒在地上,先用自己的外衫將男人蓋住,再用乾草在男人身上了鋪了一層,衝到門口死命的拍打著被反鎖的門。
“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外面是各種各樣粗魯的歡呼聲,慶祝這今天的凱旋歸來,葉舒雲的拍門聲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可是葉舒雲並沒有放棄,即便她的手已經拍的麻木,嗓子吼得發疼,她仍在竭力的叫著,“開門啊!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
竭力的嘶吼漸漸的變成了哭喊,葉舒雲頹然的依靠著門跌在地上,絕望如同黑色的旋渦將她深深包裹。
在她絕望的時候,視窗突然出現一個馬匪嘍囉,隔著窗戶那漢子罵罵咧咧:“吵什麼吵!不想要命了!”
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葉舒雲衝道視窗扒著欄杆哀求道:“我家公子受傷了,能不能叫個大夫,求求你了!”
那漢子顯然根本不像幫這個忙,啐了一口到:“那有什麼大夫!熬過了今晚說不定我家老大心情好了帶你們下山找大夫,現在就別想了。”
意思就是山上沒有大夫,需要大夫得下山。
那漢子轉身要走,葉舒雲想也沒想的抓住他,急急忙忙的將一樣東西塞進了漢子手中,“求你給我們一壺酒和一些吃的,求求你了!”
馬匪嘍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玉墜兒,這東西一看就是值錢東西,臉上立刻笑了起來,“行,等著!”
很快的,那人便帶過來一壺酒和一些食物,還好心多拿了一瓶劣質的金瘡藥,遞給了葉舒雲:“我看你會辦事,這金瘡藥算我送你。”
葉舒雲感激看了他一眼,“謝謝!”
那嘍囉哼笑一聲手中按著玉墜兒愛不釋手的走開了,多給一瓶金瘡藥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多小氣,並不是因為他大發慈悲,存有善心。
葉舒雲抱著男人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撕下身上的一塊碎布沾了酒水擦在男人的額頭,一邊將水小心翼翼的送進男人口中。
這一擦便是一整晚。
直到西邊出現了淡淡的紅霞,男人的溫度才降下去,呼吸也平穩了不少,臉上的痛苦表情終於淡化,讓葉舒雲懸了一整夜的心終於回來了原來的位置。
眼皮子終於支撐不住,葉舒雲就這樣揪著抱著男人的姿勢靠著牆角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舒雲睡過去沒有多久,蒼便清醒了過來,微微發脹的腦袋告訴他還活著的事實。
他好似在地獄走了一圈,卻又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視線逐漸清晰,四面透風的房子,身上蓋著的乾草,然後是沉睡中的葉舒雲。
蒼撐著自己的身體儘量在不驚動睡夢中人的情況下輕輕的坐了起來,儘管動作很輕,已然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叫囂的疼痛讓蒼微微咧了一下唇角,等完全靠著牆坐好時,他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靠在牆上等待著疼痛漸漸散去,蒼側頭看向身邊的人,沉穩內斂的眸子中罕見的出現了一種叫溫柔的東西,抬手將葉舒雲的腦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好讓人睡得舒服一些。
靜靜地坐在簡陋的小破屋子裡面,溫暖的陽光從視窗的縫隙撒了進來,金黃的光輝打在兩個人身上,溫暖而愜意著。
此情此景,竟然讓蒼感受前所未有的安寧,甚至感覺到了幸福的滿足感。
蒼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葉舒雲可愛的發璇上,閉上眼睛放下所有享受著短暫美好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