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幾次腳步踏空,搖擺身體後停下,可巴亞還是揮鞭崔進。
稍傾,黑馬陷入雪海,肚子全部致於雪面之下,只有馬頭和脊背、巴亞暴露在裸草叢中。
馬噴著熱氣,打著響嚏,不斷向後退卻。
巴亞鬆開絲僵,兩腿緊踹雙蹬,身子前傾,可黑馬還是後退。
巴亞無奈,只好等它退出,又一帶絲僵,面對著深雪。她讓黑馬喘息著,也看著剛剛踏過的雪窩。隨後,再次踹蹬,揮鞭猛擊馬臀。
黑馬再次前衝,就在剛才停下之地,巴亞踹蹬直身,重鞭落下。黑馬驚縱,躍身向前,幾個縱躍,跳出深雪之地。馬上的巴亞一帶絲僵,停了下來。她跳下馬背,拂摸著馬頭,微笑著把臉帖將過去。“大黑是好樣的!大黑是勇敢的!”
黑馬也抖落著身上的雪塵,仰天嘶鳴。
過了一陣,巴亞再次上馬,崔馬踏著白河的冰面走著。
黑馬的腳下左滑右滑,可它身子卻不失衡,小步緊湊,低蹄快翻。
鄒忌在一旁喝著採!
巴亞驕傲地向他揮動著馬鞭。“你何時來的?”
巴亞高興地笑著,她自鬼谷先生收下為徒後,便更感激鄒忌,她知道鄒忌一定在先生那裡說了許多,否則先生不會幾天都不答覆自己。隨後,鄒忌師哥又幫自己蓋著廬舍,還遵先生之命,出山用十幾只母羊換來兩匹東胡之馬,以便把先生所傳用於實踐。
其實,巴亞來雲夢仙境並非全是還劍學藝,她心裡早傾慕鄒忌。鄒忌是她見過的男子中最英俊之人,彬彬有禮,學識豐富,自己渴望有這樣的男人,哪怕他有三妻四妾。
巴亞知道奴隸之身的自己不能想象有此愛情,只能深深埋在心裡。當她獲得自由之民時,再也不顧這種差距,以學藝為名說服父母,踏上了雲夢仙境之路。
“我都看師妹風采快一炷香了!”鄒忌幫她撣著衣褲之雪,又繫了系她的帽帶。“今日先生給文秀師姐授業,我便早來接你。”
鄒忌冬日起,便每晩來接巴亞。冬日天短,谷底又深,黑暗不知不覺就來,而山路崎嶇,雪面光滑,鄒忌深怕巴亞受傷。
他也欣賞巴亞的單純和對自己的表露,想想自己離鄉背景,遍遭貴戚冷眼,誰家又願將女嫁於貧窮,所以當巴亞示己好感,倒是非常欣慰。自己也下決心,要用真情感動這位異邦之女。
兩人牽馬走向崖邊的洞穴。
那裡曾是文秀師姐放萆藥之地,鄒忌讓巴亞徵得她同意,便當成馬圈了。
“師哥,今天恐怕要晚些回去!”巴亞說道。
鄒忌看著她僅露的眼睛,高興地說道:“怎麼?還想讓師哥再象那日挖雪洞不成!”
巴亞臉一熱,她知道鄒忌所指。那日,大雪漫天,天色又晚,鄒忌來接,可回頭望去,飛雪早將山路填滿。二人互望,誰都知道危險,稍有不慎,便可墜入谷底。於是二人又回到山洞,和兩匹馬在狹小的洞中躲避風雪。可風雪不停,天色又以全黑,總不能站著渡過一夜吧!
巴亞出長北國,知曉野外生存之法。她讓鄒忌拿著木板和她來到一處深雪斷層,用力斜下挖去。不久,便挖出一個雪洞,巴亞把狍皮鋪開,讓鄒忌躺下身去,自已也躺在了他的身邊。
“怎麼樣?”巴亞在黑暗中問道。
“真沒想到這雪洞竟如此溫暖!”鄒忌驚喜。“連外面風雪之聲都聽不到!”
兩人就在這雪洞裡聊著,說笑著,最後互握著雙手睡入了夢香。
鄒忌醒來,發現天已大亮,巴亞還依偎著自己甜甜睡著,手和腦門熱得發汗,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如此。
今天鄒忌知道巴亞說晚回些是為了母馬產駒,故意說雪洞逗她臉紅。
果然巴亞臉色紅了起來。“美得你,沒師哥樣,看我告訴先生!讓先生逐你出山門。”
“我可不怕,我若說是師妹巴亞教我,於是你也會被逐出山,正好,我倆就在東裕村成親,說不定一年後,先生能看到徒孫!”
“你…”巴亞捶打著鄒忌。“想得美!”
二人嘻吳笑著來到洞邊。
鄒忌拉開木門,紅馬正挺著大肚子,不安地挪動著腳步,蹄下厚厚的乾草被刨得飛揚。
它看到巴亞的到來,競安靜下來,用嘴和進來的黑馬互摸著。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巴亞看著鄒忌。
“不知道,可能在相互安慰吧!”
“它們在祝福和祝願!”
“你怎麼肯定?”
“先生說,萬物都有靈,溝通自有術,細查其微,天長日久,便可知其神。”巴亞拂摸著母馬肚子。“真是快下了!”
她退出洞,關好木門。“外面冷,不能讓它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