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這一個大案解決了,難道我不能休息一下嗎?橫豎有事,師爺自會來通知我,再說了,通州縣正堂最是個閒差,上有州府盯著,漕上有漕司,還有坐糧廳等,這些都沒我衙裡的事情,真論起實權來,我這縣正堂還抵不上原來的監督主事有權呢,就是品級升了升。”鄭典道,原來的金正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謀得通州縣正堂的位置。
“瞧你。還不樂意咋嘀,我倒是寧願你這樣,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倒不如這般閒著自在。”李月姐卻是拉著鄭典的手道,想著當初。於子期交給她別人狀告鄭家的信,不外乎就是鄭典是監督,他鄭家又幹的是漕運的買賣,等於自己人監督自己人,便落人話柄了。如今這樣倒好。自倉弊案後,這段時間,除了柳銀翠案。衙門卻是風平浪靜的。
大事,州府解決,漕上事漕上解決,倉場裡自有倉場的規矩,坐糧廳管著漕運又管著各地漕幫,如此一來,縣衙門裡除了一些戶籍田畝之事外,事情還真不多。再說了,通州效外的各田莊,大多都是京裡的達官貴人的。再有就是衛所的,便是田畝之事也不多。
所以,通州縣正堂是一個清水衙門。難怪當初柳窪人入籍的事情,那前任金正堂得了鐵九郎的銀子,也敢不要命的狠撈一票,實在是機會難得,過了這村沒那店,這種事情難遇上的。
“如今,不正如你的意了,接下來我便多陪陪你。”鄭典打趣著,通州縣正堂因著周圍制肘多,很難出功績,但也不容易犯錯啊,皇上安排他幹這個,就是讓他熬資歷的。畢竟他低子淺,又是那樣的出身,便是皇上想委以重任,也逃不脫‘難以服從’四個字。
李月姐自是歡喜的點頭。
八月十五,月娘娘節,又是一家的團圓之日,通州府各衙的夫人們聚在一起,過月娘娘節。晚上放荷燈,又請了元慶幫的唱大戲,唱的是西廂記。
李月姐跟盧夫人坐在一處,兩人邊看著邊竊竊私語。那盧有財亦是多年媳婦熬成婆,上回自縣衙門轉到監督衙門跟著鄭典,如今鄭典轉了一圈到了縣衙門任正堂,他正好頂好監督衙門的勾當,如今也算是正兒巴經的官身了。
盧夫人原是漕上人家出身,不過,如今家裡的老爺得了官身,再加上她跟各衙門主事夫人相識的多了,見多了宅裡各種勾當,因此這會兒最瞧不上私相授受之事,看著臺上那小生唱的熱鬧,卻是撇撇嘴。
“這世間男兒,哪個不喜新厭舊,也只這等痴傻女兒,愣是為了他做出這等私相授受的醜事,這也是戲裡,若是現實中的事情,怕不以後有她哭的日子了。”
李月姐見一出好好的才子佳人的戲碼,被盧夫人說的這般不堪,卻是哭笑不得,只是心裡也明白,盧夫人這話未必就是錯的,戲裡再美好,現實卻是往往不盡如人意。
這時,一邊的新任的經歷夫人卻是探過腦袋問:“盧夫人,我今兒個瞧了一圈,認了一圈的人,怎麼沒看到御史府的申夫人,聽說那可是個大家出身。”
“你也說她是大家出身了,又哪裡瞧得上我們這些破落戶出身的人家,自不會來湊我們這熱鬧,再說了,前幾日我聽我家老爺說,於大人已經回京述職回來了,馬上到淮安上任,如今這幾天,她自是要收拾著家當,也沒那閒工夫來跟我們瞎咕搗。”
“那倒也是。”那經歷夫人笑嘻嘻的道,又專頭的看著戲。
這時,盧夫人又湊到李月姐耳邊:“聽說前些日子於府出了一件事,這大家不愧是大家,那辦事手段端是滴水不漏,我們這等人還真要學學。”
“什麼事?”李月姐亦好奇的問,當初,她在柳窪跟於子期有著諸多的傳言,如今除了上次的不得已,李月姐平日多是避著,而申晴容,卻是因為申老爺子的事情,李月姐心裡也有疙瘩,再加上因為上次鬧倉事件,申晴容總是防著她,所以,平日裡,這御史府家後院的事情,李月姐是甚少打聽的。
“我聽說,前段時間,申老大人告老嗎?申夫人回京了一趟,沒想回來後沒多久,家裡一個丫頭居然就爬上了於大人的床,竟是先有了身子,想想啊,當家奶奶尚未有身孕,一個丫頭居然就偷偷的懷上了,若是碰上我,豈有不直接沉塘的道理,沒成想人家申夫人了得,竟是和風細雨般的把那丫頭好吃好喝的供著,日日讓那丫頭呆在屋裡養身子,各種補品不間斷的供著,如此這般的,初時那丫頭還安份,一段時間後,那性子便驕了起來,沒想到因著一塊衣料的事情,便跟一個管事丫頭吵了起來,不想踩著一塊瓜皮,跌了一跤,生生的就把孩子給跌沒了,可算是樂極生悲,如今在於府裡依舊做丫頭,只是如今她再做丫頭,就沒以前那麼舒坦了,當初孩子跌沒時,那申夫人將那個跟她吵架的丫頭髮賣了,那管事丫頭的娘可是府裡的內管事,又豈能跟她好相與的,幾次三番的設計,那丫頭是頻頻出錯,昨兒個,聽說申夫人在處理家裡,他們要去淮安,這邊府裡的丫頭小廝的自不可能全帶著,遣散的遣散,發賣的發賣,聽說那丫頭是頭一個發賣的,如今,誰不說申夫人一句賢惠。嘖嘖。申夫人端是好手段哪。”盧夫人一陣嘖嘖的道。
“這也是那丫頭沒福氣,怎麼扯上申夫人的手段上去了。”李月姐雖知道,事件決不似表面這麼簡單,卻是不動聲色的道。
“這裡面要說申夫人沒做什麼,鬼信?本來,那丫頭懷了身子了,那理應抬為妾室的,可偏偏申夫人只是一味的對她好,對於抬妾的事情提也不提,還有那西瓜皮,他們府裡那麼多丫頭小廝,江淮人家冶家極嚴,又怎麼可能隨意丟在地上,沒人清掃,再說那管事丫頭,那等家生的大丫頭,母親又是府裡最體面的內管事,可不是我們身邊那種沒眼色的,事情輕重都是拿捏的極好的,一般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跟那有了身子的婦人吵,真有個好歹,那不落人話柄嗎?”說著,盧夫人嘿嘿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那最後那丫頭髮賣了,於大人那裡怎麼說?”李月姐不由的問,這種事情,都是猜測,也只能是各人心裡明白。
“他能有什麼話說,後宅本就是婦人家的事情,這男人只管著自家快活,全不是省心的。”那盧夫人說著,又開玩笑的道:“便是你家鄭大人那裡你也得仔細著,雖說你家裡人口簡單不消擔心於家那樣的事情,但外頭的不省心的女人也不少,你家鄭大人那樣的人才招人掂記啊,小淮河那邊的女人全是狼,一個個挖空心思著什麼時候把鄭大人攏那自家屋裡去呢,這俗話說不怕賊偷就叫賊掂記著。”
小淮河是一條運糧進倉的河渠,兩岸全是妓家,素有小秦淮之稱。
“可不是。”李月姐哈哈笑的點頭,倒是叫盧夫人的說法給逗樂了。兩人便繼續看著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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