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伸手把過兒擋在身後,搶在老徐氏開罵之前道,“看老太太這話說的。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孝之一字。牢裡的人是我爹,我哪能不管呢。”
老徐氏哼了聲,臉色尖刻地道,“荼蘼,我知道你爹疼你。可你今年都十四了,他就算再疼你,也留不了你幾年。到時候你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所以你要明白,如今春大山首先是我女兒的丈夫,我的女婿。若要做什麼決定,還輪不到你一個即將的外人說話。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爹死了,埋在哪塊墳地裡也是我女兒說了算,你不過是上前哭上一場罷了!”
這話真毒啊!
春荼蘼不是個好性子,只是一直為了家宅平安,死忍著罷了,此時火頂腦門兒,又明白道理是說不通的,今天若不撕破了臉,只怕不僅這件事,以後還有的好受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她深吸了口氣,脊背挺得筆直,小下巴微微揚起,冷冷地笑了,“天幸我爹還沒死呢,而且有我在,也絕不會讓他蒙冤。我又不明白了,如今在這院裡,誰才是外姓人?徐家對春家援手,不過是看在親戚情分上,卻不能代我春家做主。再者說了,徐家搭了人情和銀子,我春家感激,但幫忙之前,為什麼不問問主家,自己就做主行事?到底這兒是春家,還是徐家?”
“你敢這麼和我說話?”老徐氏急了眼。
“有什麼敢不敢的,我都已經這麼說了。”春荼蘼淡淡的,但眼神堅定無比,“對不起了老太太,事關我爹的清白和前程,少不得要拂了您一番好意。過兒……”
“在。”
“照我說的做,立即叫老周叔去攔人,不得耽誤!”
老徐氏見春荼蘼根本無視她的存在,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她女兒是個傻的,她卻認為春家這丫頭是她女兒的眼中釘,應該早早拔了去。不過這丫頭以前看著知禮溫柔,像是個好拿捏的,聽說議親的事,都能嚇得自己往山路上跑,可見是沒成算。但自從那一回後,雖然接觸不多,但她卻覺出春家丫頭變了,雖然外表還是溫良可愛,不過似乎只要一招惹,立即就亮出爪子,好像一隻從外頭撿的野貓。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也許是死過一回,什麼也不在乎了?當初,怎麼就沒摔死呢。如果死了,就算春大山揚言休妻,但那是個心軟的男人,總有轉圜的餘地,勝於今天為難。
老天真是不長眼!
不知老天聽到這話,會不會降雷劈她,一心作惡,老天不助,還是老天的不對了。但這就是她這種人的思維邏輯,沒辦法和正常人溝通的。而她一抬眼,看到春荼蘼頭上那隻玉簪,雖然式樣樸素,但玉質溫潤,在陽光下似乎隱隱散著柔光似的,絕對不是凡物,也絕對不是自家陪送之物,心中就更為光火。
好啊,春大山,有這麼好東西不給小了十歲的嬌妻,卻給了女兒,實在不是東西!
她卻並不知,那簪子本是白氏的遺物,跟她徐家是半文錢關係也沒有的。
“王婆子,給我攔住那賤婢!”老徐氏咬牙道,“不能讓個糊塗的姑娘壞了大事。那時我女婿坐了牢,春老爺子回來,他的老臉可往哪兒擱?倒似我這個長輩沒有盡力似的!”
有什麼主,就有什麼樣的僕。那王婆子本身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兼之早就看春荼蘼主僕不順眼,聞言高聲應答,上前兩步,抓住過兒的後衣領。
過兒再有勁兒,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對上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婆子,哪裡有反擊之力,就像被老鷹捉的小雞似的,瞬間就被提溜了回來,掙扎無果。不僅如此,王婆子得了老徐氏的暗示,還要給過兒幾巴掌。就她那手,熊掌一樣,真拍在過兒身上,這忠心耿耿的丫頭非得吐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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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為感謝大家支援,今天是雙更。而且,因為劇情比較緊湊,我打算連更,這樣大家看起來比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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