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了。”李將軍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不過我們不能直接反,那樣師出無名,而且也不會有多少人跟隨我們。”
“那老李你的意思是?”
“清君側!”李將軍當即脫口而出,“田令孜等權宦迷惑聖上,干預朝政,致使黃巢賊軍攻破長安,此乃大罪。我們這麼做,就能師出有名,不然我們就跟叛軍沒什麼區別。
而且我們可以從老郭你中毒一事,加上賞賜不公的問題來激起軍中將士的不滿,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爭取更多的軍隊,成功的機率更大。只要能夠誅殺田令孜和陳敬瑄等人,聖上只能仰仗我們平叛,到時候,我們同樣也能獲封國公,光宗耀祖。”
這就是將軍和普通人的差距,普通人只知道一時衝動,但若真的沒有很好的由頭,起兵也得不到多少人支援,失敗肯定是必然的。相反,李將軍的這個辦法,確實能儘可能壯大自身隊伍。兩人都是黃頭軍的將領,雖然不是黃頭軍的主將,但透過煽起軍中將士對朝廷不公的賞賜的不滿,就會有其他的黃頭軍加入他們。
要知道黃頭軍作為蜀軍的中堅力量,雖然有一部分分散在西川各地,但成都府附近依然有一萬多黃頭軍,他們二人直接掌控的也不過數千人,若能在鼓動一部分,那樣完全有可能成事。
郭琪看了看好友,再看了看一種手下,認真說道,“田令孜那狗太監要置我於死地,你們也都看見了,郭某與天賊之仇不共戴天。為了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我意起兵勤王,來個清君側,殺了那些狗太監。
你們要是想跟我一起幹的,那就是郭某的兄弟,事成之後有福同享;若是不願,郭某也不強求,大家好聚好散!”
“軍使大人,卑職跟你一起幹了,我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根本就沒聽說過怕死是什麼東西,既然田賊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
“算我一個!”
“我也願意加入!”
在場的人紛紛表態,雖然有一部分人有些猶豫,不過看到旁邊那些已經表態贊同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心裡不禁一個激靈。什麼好聚好散,這可是掉腦袋的買賣,要是他們不同意,肯定無法活著走出這個大帳。想到成功後,會升官進爵,本來還有些猶豫的他們,便咬牙同意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大家馬上回去準備,集合部隊,今天我們就要幹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
“殺狗太監,清君側!”
“清君側!”
。。。。。。
“叫什麼叫?再叫就把他扔了!”
看到那個家僕伏在另外一個家僕身上呻吟不斷,加上滾燙的臉頰,陳虎很煩躁。他感覺他的臉很麻木,摸也不敢摸,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腫著,到底有多腫,又沒有鏡子,自然看不到。
“三少爺,我們這麼算了,人不夠回府裡叫人就是,三少爺不能白白捱打。”
趴在這瘦弱家僕,這個時候還不忘叫囂。
“給我閉嘴!”陳虎沒好氣地罵道,“你是想讓我被打死才開心是嗎?”
“三少爺,奴才這不是為你不值嗎?”瘦弱家僕看到陳虎那兇狠的眼神,不禁縮了縮脖子,低聲說道。
“哼!”
陳虎沒有繼續回答,剛才那一行人,可以肯定的是某個王爺。成都府之前倒是有一些王爺,不過那都是不知道哪個皇帝封的,也就是普通的郡王而已。不過隨著當今皇上來到成都,就陸陸續續有不少王爺來到成都,其中不乏親王。
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父親會為自己出頭找親王的麻煩,不過這個事顯然不能這麼算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先記下這個仇,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他一定要報復回來。此時他也只能這麼想,這樣他心裡才好受一些。
突然前面傳來嘈雜的聲音,而且還有火光隱約傳來。
看著遠處的火光,陳虎不禁喃喃道,“這都能著火。”
“三少爺,有些不對!”
就在陳虎幸災樂禍某個地方著火的時候,旁邊一個家僕神色凝重地說道。
“有喊殺聲!”
幾人是軍伍出身,一下就聽到遠處有喊殺聲傳來,他們也有些不解,不過沒一會兒他們便看到一些驚慌失措的百姓迎面跑來,然後那喊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殺奸臣,清君側!”
“殺奸臣,清君側!”
聽到這喊聲,一行人開始一愣,但幾個家僕卻見過這種場面,有軍隊叛亂了!開始還嚷著要報復的幾人,頓時恨不得少長了兩條腿,朝著反方向跑去。
隨著越來越響的喊殺聲響起,成都府,廣明二年的這個上元節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