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外的運河碼頭上,嚴可求正在指揮大量計程車兵和青壯年搬運糧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既然楊行密已經決定出兵,自然得提前做好準備。
出兵江淮的軍隊不能少,不然無法擊敗右天策軍,所以楊行密便下令由李神福率領五萬大軍出兵江淮,配合朱友恭擊敗右天策軍,拿下徐州。
五萬大軍的調動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還有五萬大軍所需的糧草也不是小數字。
好在淮南有著運河之便,可以透過運河把糧草這些運送到楚州前線。
“你們把把這些糧草都搬上船。”
“你們在幹什麼?那是火油,要小心,不能碰壞了!”
等徐溫來到碼頭上的時候,嚴可求正在忙碌著吩咐一眾手下,看到徐溫,對方才停了下來。
“徐指揮使,你怎麼來了?”
“五萬人的糧草,節帥擔心有人破壞,所以派我來負責保護碼頭的安全。據說朝廷的錦衣衛可是無孔不入,要是被他們破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徐溫笑著道。
“對於錦衣衛,下官也有耳聞,淮南這麼大,很難確保沒有錦衣衛的人。”嚴可求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借一步說話。”徐溫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周圍,低聲說了一句。
嚴可求看了一眼徐溫,點了點頭,便隻身來到遠離碼頭的運河邊,徐溫則是跟了過去。
徐溫和嚴可求二人站在運河邊,徐溫的親兵則是分佈四周,讓別人不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指揮使,現在沒其他人,有什麼你就說吧,下官一定知無不言。”嚴可求認真道。
“其實也沒什麼,有件事情,我心裡也沒底,想聽聽你的意見。”徐溫沉聲道。
“什麼事?”
“如今天下的局勢。”徐溫脫口而出,見嚴可求有些驚訝,他便繼續道,“想想十年前,天下藩鎮何其之多,大小藩鎮數十個。可十年過去,最強大的朱溫和李克用都被朝廷剿滅。
連帶江西、魏博、淄青、振武、夏綏等也都被朝廷平定,如今天下藩鎮,不過三個半。
淮南、鎮海、盧龍和朱友恭。
鎮海軍相信堅持不了多久;朱友恭這邊還不一定能割據江淮;盧龍變成了安東都護府,實力一分為四。
這樣一來,就剩下下轄十州(淮南八州加潤州、常州)的淮南無疑就會成為朝廷的眼中刺、肉中釘。
以淮南的實力,嚴主簿覺得能獨善其身嗎?”
嚴可求看了一下週圍,這才露出嚴肅的神色,“難。”
“那為何主簿還要勸說節帥出兵江淮?”徐溫不解。
“並不是我勸,而是節帥本就有此意,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嚴可求搖了搖頭,“以目前的情況,出兵江淮,助朱友恭割據將帥,還有一線希望。否則,朝廷遲早要對淮南動手。
那個時候,若只有淮南一家,必敗無疑。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錢鏐那邊可以牽制住朝廷在江南的大軍以及水師,否則大事難成。”
“主簿說的有些道理。”徐溫點了點頭,但臉上的愁容卻是沒有消散。
“指揮使可是擔心後路?”嚴可求猜到了徐溫心中所想。
嚴可求之前本就是徐溫的門客,雖然他現在成了楊行密的幕僚,但兩人的私交卻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