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盯著門,直到確認外面沒有聲音了,才忽地偏過頭:“我原諒他嘍……”
她這會沒有哭,或許眼淚方才已流乾,其實情感在往裡收,內斂同樣具有力量,這力量拽動著現場每一個人,都懂得,都清楚。
頓了頓,又喃喃:“我不怪他嘍……”
……
小桃紅的眼睛早變得紅腫,面色蠟黃,筋疲力盡。
她坐在輪椅上,活像個癱子一樣,沒有半點以前的漂亮可愛。
張國師明白這是一個演員難得的,極為連貫的狀態,道:“繼續?”
“嗯。”
“繼續!”
“開始!”
段龍給蓋了條毯子,又蹲下來,平視著:“煤氣開啟了,等你睡著我就走。”
他拿著個隨身聽,給她戴上耳機。
“好聽麼?”她聲音已經嘶啞。
“好聽。”
於是她閉上眼,彷彿將進入一場美麗的,永不會醒來的夢。
段龍側著臉,輕輕搭在她的膝蓋上,那麼看著,看著……
天晚了,天暗了。
涼風習習,給山城帶來一絲難得的清涼。江上的船歸家,橋上的車在走,天台沒人了,只剩下陳野。
他抽著煙,隨手拎張破舊的椅子,抱起吉他,就像抱起自己曾經的故事。
那一字字的哀愁與悲傷:
“秋天的蟬在叫
我在亭子邊
剛剛下過雨
我難在麼我喝不到酒
……
我拉起你的手
看你眼淚淌出來
……
我要說走嘍
這千里的煙霧波濤嘞
那黑巴巴嘞天好大哦
……”